陸長川沒有一直在門口,他簡單的和劉老說了幾句之後,便是推門回到房間裡。
他徑直走到床邊,午後的陽光直接落在了床上睡着的女人臉上,朦胧了她臉上的輪廓。
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穩,眉心緊蹙,連同微微翹起的睫毛也在不住的顫抖着。
他伸出手,緩緩撫平着她的眉心。
順勢,将她眼角遲遲未落下的眼淚也盡數抹去。
看着漸漸放松的面容,陸長川擡手揉了揉眉心,轉身坐在了床對面的沙發上。
他擡手松了松領口,一直緊繃的神經,就算是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放松下來,保持着這不近不遠的距離,他一隻手撐着頭,就這樣看着她。
舒南栀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窗外的太陽已漸漸斜落下來。
她怔怔出神了許久,才從熟睡中找回自己丢失的那一部分記憶。
冰冷的手術台,麻醉針的刺痛,剛醒來時的難受,還有……有什麼從自己身體中離去。
她擡起手,手背壓在眼上,無力的垂着。
細細的鼻音抽着,逐漸放大。
陸長川坐在沙發裡,墨色的雙眸裡是滿溢出來的傷痛,他雙手撐在沙發上,緩緩站起身。
仿佛這一個動作就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甚至于從沙發到床邊這幾步路,他都是舉步維艱。
無人知曉,此時的他,心髒裡的抽搐和疼痛。
“南栀,别哭。”
洗鼻的泣音漸漸停頓,她的手腕被男人大掌握住。
舒南栀沒有抗拒他的動作,仍由他将自己的手臂挪開,露出那雙泛着猩紅的雙眸。
她側首看向這個自始至終都守在她身邊的男人,淚流滿面:“我知道,哭不好,可是我忍不住。”
陸長川松開握着她胳膊的手,微俯下身,泛涼的手指停在她的臉側。
“如果你想哭,不如換個發洩方式。”
他一隻手仍舊撐在床邊,另一隻手擡起解開襯衫的扣子,随後一拉,露出結實的肩膀。
他的雙眸自始至終始終凝視着眼前的女人。
做完這一切,他低下頭,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露出的那一截光潔的肩膀恰好抵在她的唇下……
舒南栀你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在她的脖頸邊緣噴吐不止,連同他的聲音,低沉喑啞。
她聽到他說。
“如果還難受,就咬我。”
不過一句話,卻是撞進了她的心裡。
将她的内心攪得天翻地覆,可盡管如此,那無窮無盡的悲傷像是海洋将她整個人淹沒。
鼻息間竟是男人的氣息。
安靜了許久,她擡起手,環抱着面前男人精瘦的腰,微微張嘴,低頭咬在男人的肩膀上。
被牙齒撕咬的刺痛感,讓陸長川疏冷的眉心皺起。
他的手本是搭在她的腰上,順勢上滑到她的脖頸後,緩慢而有力的替她若捏着。
察覺到肩膀上的力道松懈了許多,他淡淡道:“如果還是難受,可以多咬幾下。”
“不用擔心我,我皮糙肉厚不怕痛。”
聽到他這句話,舒南栀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聽到她輕笑出聲的那一刻,陸長川突然感覺整個世界的陰霾瞬間消散了。
她沒有松手,就這這姿勢靠在他的胸口:“你怎麼也學會逗人了?”
陸長川低頭看着她,眉眼間是數不盡的溫柔。
“老婆最近心情不好,哄老婆開心是我的任務。”
舒南栀微微閉着雙眼,先前那一抹沉重的悲哀,在此時褪下了黑白,替換為明亮的希望。
或許是陸長川這個哄人的方式起了效果,她還是難過,卻沒有先前那麼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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