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安靜的隻能聽到機器運作發出固定的滴答聲響。
陸長川靠坐在床邊,淺閉着雙眸小憩,唯獨他的手始終握着舒南栀的手沒有松開。
自從陸翡推着祝月華離開,整個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人時,他就維持着這個姿勢,一動未動。
生怕自己一個動作,就會驚擾了正在休息的女人。
突然,他察覺到,被他窩在手心裡的手指微微一動,下一刻原本閉上雙眸的人瞬間睜開了眼睛,急切的目光看向床上的女人。
舒南栀緩緩睜開眼,一時間還有些怔然。
入目是一成不變的白色天花闆。
陽光透過窗戶紗簾投射進來,連浮塵都被投射出了影子。
“感覺怎麼樣?”
男人低沉的聲音帶着溫柔,緩緩傳來。
聞聲,舒南栀轉過頭,就看到男讓放大的俊臉就在她的眼前。
清冷的雙眸猶如深海,帶着好不遮掩的擔憂。
舒南栀想要擡手,卻發現手上幾乎沒有什麼力氣,勉強擡起也隻是分毫的距離。
她的瞳孔大睜,沒有料到會是這樣。
陸長川俯身握着她的手,輕聲問道:“怎麼了?”
她緩緩張口,說出口的聲音虛弱無力:“我的手好像沒有力氣了。”
陸長川眉心微蹙,他原本就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握緊,認真問道:“有感覺嗎?”
舒南栀認真感受了一下,緩緩點頭:“嗯。”
“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搖了搖頭:“也不是。”
他皺起的眉心松開:“應該是麻醉後的反應,好好休息一下,正常情況下明天就好了。”
舒南栀眨了眨眼,突然問道:“那要是不正常呢?”
陸長川低聲笑了出來:“如果不正常,你可能又要做一些檢查,還要吃藥。”
“你想嗎?”
她搖了搖頭,這段時間事實上把她折騰的夠累的。
這個手術她雖然心痛,可是心裡不由自主的也放松了下來。
現在的确不是适合懷孕的時機,或許這個孩子也知道,所有才離開的吧。
她沒有接話,一時間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兩人不約而同的沒有提到關于這個手術的事情。
似乎這成兩人之間不言而喻的一種忌諱。
陸長川嘴角微微抿着,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放松,他松開了握着她的手,轉身朝着桌邊走去。
桌上放着的是陸翡走之前打回來的熱水。
他探身取過邊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水回來,放在床頭。
随後,問道:“要不要喝點水。”
舒南栀眨了眨眼,虛弱的點了點頭。
陸長川伸手将她扶起,又拿來一個靠枕墊在她的身後,幫她仔細調整着角度,還不忘問道:“這樣行嗎?”
“嗯,可以了。”
她的手沒有力氣,隻能是就這男人的手小口的喝着水,滋潤一下幹涸的喉嚨和雙唇。
有沒入嘴的溫水順着她的嘴角緩緩流下。
看着那沿着她的唇角,劃過下颔,漸漸沒入脖頸的水滴,陸長川眸色微黯。
“好了。”
舒南栀的身影打斷了他腦海中旖旎的場景。
他将水杯放到一邊,伸手取過紙巾,替她仔細擦拭着剛剛落下的水滴,仔細認真且不逾矩。
指尖在她蒼白的臉上一頓,在舒南栀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雙眸裡有一抹痛苦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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