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佑皺了皺眉,表情有些嚴肅。
盛晴光卻是不怕他。
是了,她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唯一有點怕的……大概就是他祖父了。
沈川佑有些無奈,“我不想說旁人的是非,但小師妹……”
“那就别說了。”盛晴光打斷了他。
“小師妹!”沈川佑微微沉下聲音。
“師兄你好奇怪,你憑什麼要求我因為你的喜惡而疏遠一個有恩于我的人。”盛晴光也不高興了。
“小師妹,我是你的未婚夫,我這麼說是為了你好。”沈川佑看着她,一臉認真道。
盛晴光看着他,覺得他這話有些好笑,然後便真的笑了,“師兄你真好笑,關于你是我未婚夫這件事,你是才想起來嗎?昨日我二哥被冤入獄,我爹去你們沈家藥鋪裡等着求見岑大人,他一個人幹巴巴地坐在你們家藥鋪裡等着,作為我未婚夫的你,在哪裡?”
“……我當時正在幫岑公子處理傷口。”沈川佑有些窘迫地道。
“我聽到消息趕來時,看到我爹一個人六神無主地坐在藥鋪外頭,我想進去看看情況,岑大人讓我滾出去時,你正扶着師姐在安慰,作為我未婚夫的你,在我想向你求助的時候,你做了什麼?”盛晴光輕嗤一聲,“你向我搖了搖頭。”
沈川佑面色刷白。
“昨日我和我爹在外面跑了一天,四處求人幫忙,隻有溫大哥願意出手相助。”盛晴光總是清亮的眼睛裡透出了一絲冷意,“現在就因為你一句語焉不詳似是而非的話,為了你一句,你是為了我好,我就要疏遠他?你自己覺得這像話嗎?”
沈川佑仿佛承受不住這話一般,微微後退了一步,強撐起笑道:“……我隻是想告訴你,溫南望很危險,你聽也罷,不聽也罷……算了,算師兄多嘴,你二哥回來就好。”
盛晴光沒有開口,滿臉都寫着不想聽。
沈川佑看着記憶裡的小女孩長成了眼前這副倔犟又不聽話的樣子,苦笑了一下,道了聲告辭,轉身便走了。
盛晴光見他走了,也轉身回了牙行……幹脆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的。
沈川佑走了幾步,再回頭去找她時,盛晴光早已經走進了牙行,連背影都看不見了……他想起方才她聲聲質問他的話,忍不住喉頭一陣腥甜。
……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一日記憶裡總是乖巧可愛的小師妹會這樣言辭犀利地質問他。
沈川佑無力地扶着車門上了馬車,然後便脫力一般靠着椅背,微微閉目。
馬車随着車輪的轉動微微晃動着,他的思緒也慢慢散開,記憶裡,小師妹總是喜歡粘着他,那樣可愛乖巧的小姑娘甜甜地叫他“佑佑”,他怎麼可能不喜歡,可是他總是一遍遍糾正她。
——“要叫師兄。”
後來,她便真的隻叫他師兄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也記不清了。
可能,聰慧如小師妹,早已經察覺到了他若有似無的刻意的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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