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女似乎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雙手絞成一團,他的視線落在她手背上那看起來軟乎乎的福窩窩上……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的人生不該是這樣的。
“說起來我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剛好夢到了榷場的事,夢裡我竟然花了二十貫把你買下了……”盛晴光笑着道,然後她就被他突然看向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怎……怎麼了?”
溫南望盯着她,感覺自己的心口突然一陣絞痛,他意識到自己的眼神吓到了她,垂下了眼簾,“沒事。”
“對不起啊,我不該拿你的事情玩笑。”盛晴光讪讪地道歉,“大概是先前在甜水街集市見到你時便覺得面熟,又一時想不起來,不自覺便做了這樣奇怪的夢,我不該提的。”
“不要緊。”溫南望緩緩放松了因為疼痛而握拳的拳頭,控制住心口突如其來的絞痛,解釋道:“是我方才突然胸口有些疼痛,與你無關。”
“啊?你身體不舒服嗎?”盛晴光忙關切地問。
“已經好多了。”溫南望随口道。
這時,穿着白布罩衫的夥計來上茶水點心。
盛晴光忙示意他嘗嘗,“這是他們新到的獅子糖和桃圈,味道都很好。”
溫南望嘗了一口獅子糖,又嘗了桃圈,“很好吃。”
見他喜歡,盛晴光笑眯了眼睛,“我就說很好吃吧!配些茶水更好。”她把茶盞往他面前推了推。
他伸手拿起茶盞。
盛晴光看到了他掌心的傷痕,是很深的勒痕,“你手上的傷……”
“習慣了。”溫南望道。
“……這還能習慣啊。”盛晴光見他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不知為何心裡有些不舒服,“那套頭面還在嗎?”她忽然問。
“還在。”溫南望下意識回答,然後看向她。
“給我吧。”盛晴光道,對上他難得有些錯愕的眼睛,她笑眯眯地道:“報酬我收下,我這個人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從小就特别幸運。”說着,她拿起自己脖子上戴着的七寶璎絡給他看中間鑲嵌的小金餅,“這是我的幸運小金餅,給你摸一下,沾一下我的幸運。”
溫南望下意識伸手,輕輕碰了一下那塊小金餅,他感覺指尖微微一燙。
“以後你若遇到危險需要我幫忙,隻管來找我。”盛晴光十分豪爽地道。
誤會解釋清楚,茶水點心吃完,盛晴光便起身準備回去了。
“我爹和大哥估計還在家裡提心吊膽呢,我回去安安他們的心。”盛晴光笑着說完,朝他揮揮手,走了。
溫南望看着少女輕快的背影,輕輕摩挲了一下觸碰過那塊小金餅的手指,那微燙的感覺仿佛還殘留在指尖,他忍不住想,如果他和她夢裡那樣,是被她買回去的,他現在的人生又會是什麼樣子?
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樣。
心口又開始絞痛,他面上并無什麼異色。
他想,不要緊,現在也不遲,他以前的人生沒有,以後的人生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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