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想請教一事。”
段钰言正盯着流轉不息的陣法,聞言出聲道:“何事?”
“若是有人做錯了事,真心悔改,他……會得到原諒嗎?”
段钰言思索着,一道聲音不合時宜地插進來。
“不合适。”
岜薩抱臂立在一邊。
文清仙眼神沉沉,岜薩冷聲道:“不要忘記你們在做什麼。”
段钰言默不作聲,彈指一揮,瓦解掉了一座簡單的陣法,繁瑣大陣依舊運行流暢。
“這種事情你也要管嗎?可是我們不會耽誤進度的。”
段钰言回頭看了岜薩一眼,臉上是很柔和的神情。
可是岜薩卻覺得莫名的奇怪,總感覺那些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師兄……”
文清仙小聲道。
段钰言目視前方,表面上看起來半分關注也沒分給他。
【師兄,我倒是忘了,這鲨魚能聽懂我們說的什麼了。】
【師弟,你方才想和我說什麼?】
文清仙還以為段钰言會把這事揭過去,沒想到……
【我……師弟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被一事困擾。】
【在入秘境前就已經存在了嗎?】
段钰言這樣問他。
文清仙的眼神落在旁邊人身上,“師兄,你看那裡。”
他手指着一處節點,段钰言視線看過去。
【是好久了……】
【做錯的人是可以悔改,可是事情已經發生,時間是不能回溯的。】
文清仙眨了一下眼。
【師兄……】
他有些哽咽。
【如果,他認為這件事是對的,是好事,那他還需要悔改嗎?】
段钰言眼中疑惑。
【一件事情站在不同的角度會發現不一樣的評價,若他認為他所行之事是對的,那為什麼要悔,為什麼要悔改?】
【不明白自己的心,堅定不了自己的道路,就會痛苦,就會迷茫,悔恨就如暗處毒蠍的尾針一樣,在你不設防的時候予以一擊,糾纏不休。】
文清仙垂下眼眸,再擡眼,裡面已經被某種情緒填滿。
金光映在他身上,卻照不進眼中半分。
此處光芒萬丈,如同黑夜裡的閃閃發光的寶物,吸引着暗處蠢蠢欲動的窮徒。
“啊嗚——”
悠遠的聲音傳來,仿佛是從很遠很高的地方,細語如風過境,輕輕地讓每個都能聽到。
岜薩表情一變,他低聲嘶吼。
“該死,又是鲛人……”
段钰言看着眼前大陣,心裡平靜無瀾,甚至覺得有點荒謬。
勉強保住了性命,卻要一直蹉跎于此了?
還真是夠可以的,可是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至少現在還不行……
段钰言這樣想着,準備看看情況躲起來,一轉身卻對上一雙不陌生的眼。
碧藍雙眼中滿是笑意,“好久不見。”
墨語寒微微笑着。
段钰言緊閉雙眼,捏碎一塊小石闆,他和文清仙的身影如同兩道流光,劃向遠處。
墨語寒視線追随着,正要閃身上前,卻被阻攔。
“岜薩!滾開!”
墨語寒很生氣,利爪顯露出來,頸部皮膚發紅。
岜薩也不甘示弱,“要滾的是你,想開戰嗎?”
墨語寒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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