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細雨霏霏。
夷姜内穿沙綠色綢緞裹裙,外穿竹青色輕薄罩衫,一手撐在榻上,一手搖着合歡扇,明媚妖娆般的眸子蕩着秋波打量着一身玄青色的孟松承,進門前他将雨傘折好放在門外,動作利落又有教養,其他來享樂的客人泾渭分明。她上下打量,發現他左側衣擺上沾了幾個雨點。
夷姜暗自得意,隻要乾元山莊的孟公子來此的消息一旦傳出,她的身價起碼再翻一倍,真是一門好生意!世人皆言錢如糞土,這麼幼稚的論調!
她坐起身,攏了攏發,眼睛像釀熟的菩提,用柔荑遮住嘴巴輕笑,細聲問道:“孟公子,今晚不去捧新人的場,怎麼來我這了呢。從前常聽人說,若是到杭州府拜見乾元山莊的孟公子,須得提前一個月送上拜帖,可就算拜帖送到也未必就能見到。小女子倒是三生有幸了。”
“夷姜姑娘慧眼識人,一定知道在下今日前來不是臨時起意吧。”
“郭莊主屍骨未寒,你是來追查兇手的?”
“姑娘終日沉浸于絲竹管弦,竟也會關心江湖之事?怪不得旁人都說夷姜姑娘算得上半個江湖人。”
“半個?”夷姜眉頭一蹙,反諷道。她口腔裡的荔枝核尚未吐出,于是舌頭一動,雙唇輕啟,荔枝核頃刻之間化為暗器,枚速馬工,直沖孟松承而去。孟松承随手拿起一個茶盞,輕輕一接,荔枝核安靜地躺到了盞心。
“就是半個。”
“是誰敢這樣瞧不起我?”
“你沒有參加過公開的比試,姓名從未出現在褚先生的江湖榜上。相反,僅靠你廣泛的江湖人脈,給半個江湖人的稱号已經很瞧得起姑娘了。”孟松承有意要擡舉她。
一個優秀的男人對女人的誇獎果然受用,夷姜含笑道:“公子說的也不無道理。隻是賓客可以挑選我,沒有我挑選賓客的份兒。來的是什麼人,我便奉迎什麼人。有幸,積累了一些固定的人脈。”
“這其中有郭莊主吧?”
“有。他曾經來此買醉,就坐在您現在的位置。”
“郭莊主與家父相識多年,從不知他喜好女色,怎麼會來了這裡呢?”
“來此地尋歡的客人無非是想逃離生活的失意和瑣碎,郭莊主再自制也不能免俗呀。至少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嗯……也許是兩個月前。坦白說,我記不清了。如果公子好奇,可以去媽媽那裡查個帳。”夷姜的回答意想不到的平靜和自然。
“不必了。”
夷姜暗自想,他若說不必,定是因為暗中調查過了。
“他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什麼?”
“似乎是郭莊主的夫人生了病,将不久于世間。那天他本在池座買醉,意外得知我與他的夫人竟是同鄉,便來照顧我的生意。”
“你是哪裡人?”
“撫州,孟公子聽說過這個地方吧?”夷姜的目光微微收緊。
孟松承果然皺了皺眉,“郭夫人是撫州人?我怎麼記得她是清溪本地人。”
夷姜解釋道:“郭莊主說,嶽父家在撫州,郭夫人少時在撫州長大,後來才回到清溪。”
“哦,原來如此。”
看似孟松承不再糾結“撫州”兩字,但事關“撫州”,他不得不留一份心思。
“孟公子,不想聽我彈個曲?若是僅是陪着聊天,媽媽會怪罪我的。”夷姜眼波流轉,似湖光潋滟。
“夷姜姑娘請便。”孟松承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夷姜坐到琴案後,微微整了下華麗的衣衫,讓麗質的鎖骨、起伏的胸脯更為鮮明。她含情脈脈的看着孟松承,彈奏出玲珑醉人的樂曲,“孟公子,喜歡嗎?”
孟松承不吝惜顯露出欣賞的神情,“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你認識柳白櫻嗎?”
柳白櫻的名字像一股風,将夷姜的表情吹皺,令樂曲的音符稍有停頓。她的目光漸漸變緊,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來,斟字酌句道:“我,并不認識她。”
“這是明晚壓軸登場的舞姬,是夷姜姑娘花魁之路的勁敵,難道真的沒聽說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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