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市,盆田區。
白沙街道創業園a區。
晚上7點,這棟位于城中村内七層的米色寫字樓燈火通明。
‘我應該是要死了。’
三層,遠宏公司廁所洗手台前,江圖南看着鏡子裡陌生的自己莫名想到。
明明才剛畢業一年,那個清爽帥氣,身材有型的年輕帥哥現在卻看起來像一名中年肥宅——
沒時間去剪和打理的頭發過于長了,後腦翹起一撮雜毛;身材也走樣了,小肚腩日益顯著;原本還不錯的皮膚也因為長期熬夜和壓力長了幾顆痘痘,現在對着電腦坐不了多久就滿是油光。
江圖南很早就覺得,倘若一直這樣下去,他總有一天會猝死或者得什麼重病。
果然,這個猜想在今天早上成為了現實。
江圖南俯下身洗了把臉,擡起頭看着鏡中的自己,猶豫了下,将黑t領口拉低。
在兩個鎖骨中間位置,有着一塊淡淡的圓形淺黑色印迹,大概5角硬币大小。
‘又變深了一些……我果然是要死了。’
他發現黑印的時候是在中午,還是吃飯的時候保潔大爺提醒的他……雖然江圖南不懂為什麼保潔大爺會關注他的胸口,但等他在廁所仔細查看黑印,發現怎麼擦也擦不掉的時候,他就有些慌了。
整個下午,江圖南都有些心不在焉,雖然黑印不痛不癢,但這明顯不正常。
他後來百度了下,最後覺得自己或許是……得了皮膚癌?
‘要現在去醫院嗎?7點已經到了規定的下班時間……’
江圖南有些渾噩地走出廁所,來到電梯旁邊。
他還在猶豫的時候,主管馮香菱平靜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
“你現在就下班了?東西做完了嗎?”
“還沒。”做了快一年社畜的江圖南下意識搖了搖頭,連忙解釋說,“隻是去吃個飯。”
7點鐘,是遠宏公司規定的下班時間,那名主管向來準時,極少加班。
至于江圖南,他極少在7點準時吃飯。
更多的時候,他都隻有等到9點、10點加班結束之後,才能去填飽幹癟的肚子。
叮。
電梯這時候到了,馮香菱走了進去,回頭看向還站在原地的他,淡淡問:
“你不進來?”
“不了,我走樓梯,鍛煉一下身體。”江圖南笑笑。
馮香菱不置可否,隻是瞥了他一眼提醒:
“公司這個月給我們部分配了兩個裁員指标,你應該知道吧?”
“……嗯,我知道的。”
電梯門緩緩合上,馮香菱最後瞥了他一眼,轉過頭沒再多說什麼。
部門裡其他的員工基本都已經找過她。
隻有江圖南毫不開竅,像個又蠢又笨的木頭。
電梯外。
江圖南轉過身,朝着樓道走去,在心裡默默思索。
‘助學貸款已經還完了,手裡還有1750元,如果被裁員,還會有6k5補貼,應該夠躺一段時間……
‘可躺完之後呢,再去找份工做牛馬?
‘更何況,我還得去看病。’
江圖南摩挲着胸口的黑印,心中有些茫然。
他不是不知道别的同事都去找過馮香菱。
他隻是真的不想當了牛馬還卑躬屈膝……
身後,電梯外的指示已經跳到b1,而他也走進樓道。
視野短暫的漆黑了片刻,老舊的感應燈才慢慢亮起,照出灰白的樓道。
嗒嗒嗒——
江圖南緩慢地走着,腳步聲在樓道中回蕩。
他想到父親日益佝偻的身體,又想到自己的怪病,眼底滿是迷茫。
就在這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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