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顔?好些了?”落英關切。
已是晚上。落英忙完事務回到家中,單獨與落顔相處。
看這程最累的,倒不是他們三個,而是落顔。現在她距離電視劇裡功法散盡等死的千年老妖怪,就隻差一頭白發了。
“落顔?”
“我沒事…沒事…”落顔笑笑,看到擺架上滿滿當當的水…那都是落英加緊弄來,生怕短缺。
“你身體這樣糟糕,為何還要特意安排我去地括最危險的地域一趟?你…”落英十分不解。
“不這樣,你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多能為他豁出去。”落顔說的不容置疑,仿佛開了上帝視角。
“我?”
落英想,大抵指的是為姚兵走險變傀,笑着否認:“我其實自信意志堅定,當然更是相信你一向能力挽狂瀾…”
落顔當即拆穿:“你做變傀的決定時,我甚至還沒告訴你傀身的秘密。你在當時,是因為村民無一肯援手,打算自己孤注一擲。肯為他冒那麼大的險,就像你親如姐妹的小曲,一聽說你要變傀,奮不顧身加入是一樣的。”
落英臉紅。
“擲傀之域,幾乎寸草不生。民生多艱,各顧眼前。連日常物資都靠帝國别的地方供應。王室亦懶于面君,不曾拜授王爵尊譽。”
“哦…”
“我費些力量保護你們,義不容辭…”
“既然這樣,你晚一些等身體恢複再去不遲啊。”
落顔望着落英:“我…你和姚兵,原不會發展的這麼快。我私自将結果告訴你,也怕…因此幹擾到你們的正常進度…”
落英會心的笑。
但她沉思:“姚兵時常因為自己家境普通,沒有自信。但他其實不知道,與我在一起,面對的家族處境,遠比所謂父母認不認可複雜艱難的多。我知道他是個很好的人,才不希望他面對那些醜惡。我見識了他的真誠,所以…”
“所以更不想破壞他的美好憧憬?”落顔直接點出落英心思。
“我曾經想過…就讓感情終止在彼此萌芽的美好時刻。若不是你後來将未來明示…”
“他為你生死置之度外,難道會不願與你面對将來?”落顔笑笑:“落英,我是神的侍者,時常覺得能與你心意相通。你自身富有靈性,遠比财富更多。有時候我甚至疑惑,是否你才是神明給我的指引,隻是假借了那姚兵的手而已…這種感覺,我們初遇時就有。”
“啊…”這可是崇高美譽。
“奈何今日見識到你的先知先覺,對自己的束縛。這恐怕就是天機原不該與人道的緣故了…難關乎神明決定永久将它藏匿…咳…”
“落顔?”落英急忙上來扶。
“我沒事。我已經…隻希望你的愛情,不會落空。我痛失的東西,就由你代為擁有吧…”
“落顔?”落英匪夷所思。作為一個大祭司,她難道擁有過刻骨銘心裡的戀情?
落顔搖頭。栖身到她用發财樹樹藤幻化的秋千架上。這裡堪比大型嬰兒床。
“我以後會盡量不去地括裡面…”她閉目。
“為什麼?”
“其實地括才是我的力量源泉,神之賜予。我的力量一旦衰弱,都由地括補充。這次我一進去,就能明确體悟意識沉睡的感召…”
“沉睡,有助于力量恢複?”落英暢想:“那你先沉睡一段便是。”
落顔睜開眼睛:“我一旦陷入沉睡,恐怕幾十幾百年。你們人類這點壽命…”
啊,恐怕,此生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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