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懿暗暗拉了拉唐陸氏的衣袖。唐陸氏卻隻作不知:&ldo;四小姐,有道是無媒苟合。你當年私奔一事,被甯州傳為笑柄,令我們唐家上下蒙羞。就算是你爹在世,也斷不會輕饒你。所以無論如今你有多富貴多榮華,你這門親我們唐家卻是不敢高攀的。&rdo;唐陸氏的目光冷冷地掃過了唐少丞和白如懿:&ldo;你們還不給我送客。&rdo;唐少丞:&ldo;娘。&rdo;唐陸氏猛地手一揮,隻聽&ldo;咣當&rdo;一聲,那盞熱茶跌碎在了唐甯慧的腳邊:&ldo;送客!&rdo;曾連同見狀,忙一把扶着唐甯慧,也不叫邊上候着的丫頭幫忙,手忙腳亂地拍着她旗袍的下擺:&ldo;可燙着沒有,礙不礙事?&rdo;幸虧是冬天了,穿了夾棉的旗袍和厚皮鞋,并沒有被熱茶給燙着,唐甯慧見大哥大嫂急的臉色泛白,知道他們怕事情鬧大,趕忙搖頭:&ldo;沒事,沒事。真不礙事。&rdo;曾連同一把扯過了她手裡頭的絹子,親自彎身替她拂去旗袍下擺處沾着的茶葉沫子,這才起身道:&ldo;衣服有些濕了,讓巧荷去府邸取一身衣服過來換。都快過年了,要是着了涼可不是小時。&rdo;唐甯慧一怔後,方道:&ldo;哪裡要這般麻煩。我換上大嫂的衣服便成了。&rdo;唐少丞和白如懿見曾連同的動作,不由地驚愕之極,正雙雙對視。聽唐甯慧這般一說,方回了神,白如懿點頭:&ldo;正是。讓四妹妹妹換上我的衣服便成了。不用一來一去的這麼麻煩。&rdo;唐少丞則連連稱是。曾連同擡頭,望進了唐甯慧隐隐乞求的眼。這竟是這些年來,她唐陸氏吃過了茶,便推說身體倦乏,便有婆子攙扶着回房休息了。過了唐陸氏這一關,後來唐甯慧便随大嫂白如懿進去換了衣服。進了房,白如懿也沒有多問,隻拍了拍唐甯慧的手:&ldo;四妹妹好眼光,給自己挑了一個良人。大嫂見他方才緊張你的模樣,就知道他對你絕對錯不了。&rdo;唐甯慧也不想多講這幾年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如今這樣的光景,多講不過是讓大嫂擔心而已。她淡淡的微笑,扯開了話頭:&ldo;大嫂,大哥如今對你好不好?&rdo;白如懿撫了撫鬓角,抿嘴苦笑:&ldo;如今雖然家業不順,可是你大哥倒是長進了。再說了,如今這麼薄薄一袋子的薪水,家裡這麼多的嘴巴,吃用都緊張,哪裡有多餘的錢讓他去胡同裡頭溫香軟玉在懷的揮霍呢。&rdo;如此說來,大嫂白如懿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唐甯慧輕輕地道:&ldo;大嫂且寬心。隻要大哥好好做事,日後想來會有一番好前程的。&rdo;白如懿眼睛一亮:&ldo;四妹妹,此話當真?&rdo;唐甯慧壓低了聲音道:&ldo;連同他說了,大哥不日便可升為科長。&rdo;白如懿又驚又喜:&ldo;真是嗎?&rdo;唐甯慧:&ldo;局裡頭想來要過幾日才宣布。&rdo;白如懿喜出望外,連連道:&ldo;我曉得了。我暫且不告訴你大哥,到時候好讓他歡喜歡喜。&rdo;又道,&ldo;你大哥他如今也定了心了,又得四妹妹妹夫相助……&rdo;白如懿想到前程往事,一時眼圈也紅了:&ldo;想不到啊,我還有這個福氣……&rdo;唐甯慧拉着她的手,真心誠意地道:&ldo;大嫂,有道是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今日生。我們唐家能娶到大嫂是大哥的福氣,也是我們唐家的福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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