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這箱錢…是假的?”
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這對一位已經苟延殘喘、處于生死邊緣的人來說,已經很勉強了。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個代來跑腿的……你說那箱錢有假?我全然不知啊!”
坐倒的他此時早已慌了神。冷汗浸沒全身,渾身震顫不已,呼吸緊促,眼神迷離,仿佛下一秒靈魂就要抽離軀殼,揚長而去,就連那僅存的意識,都欲要伴随着恐懼不斷地消亡。
阿狄斯下蹲着,冷冷地俯瞰着他,歎了口氣,随後無奈中夾雜着艱辛地說道。
“你覺得我會相信一個無趣的、毫無技術成分的謊言嗎?”
阿狄斯心裡清楚,這是不是謊言都無所謂了,畢竟如果說自己也處于這麼一種尴尬的狀态,那麼他也會這麼做,拼了命地講述自己的無辜可憐,總比坦白從寬,躺平認栽要強一萬倍。畢竟事實無從考究,何不妨演得像些,博取些同情也好,這招對感性的傻子大多都很管用。
“拜托,至少放過我…我還有一個家庭要…”
“啊!停停停……”
阿狄斯擺了擺手,語氣中透露着一股“他受夠了”的情緒出來,他已經不在意其所說的是否屬實,也不在乎其中是否有什麼深刻的内涵與意義,純粹僅是想打斷這乏味而又漫長的“台詞”,以免自己寶貴的耳朵,因為聽這些啰嗦話而長的繭再厚上半分。
“…拿家庭來當救命稻草的話術早過時幾百年了!行…就按你說的來,哪怕你說的話裡頭的确沒有半句在撒謊!就算那箱錢是貨真價實的!”
阿狄斯即刻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旁邊還尚有餘溫的屍體。
“…但就以現在這種狀況!我哪怕笨成你這樣,我也絕對不會放你回去通風報信。”
他的視線也移向一旁的同夥,額頭的彈痕依舊清晰可見,血已經流幹并開始凝固,臉色也變得慘白,眼神依舊是死般的絕望,他似乎也明白自己的下場。回過頭,槍已經上膛,随時可以殺死自己,反抗已經沒有餘地,隻有一個結局。
“…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看着那樣堅毅的神情,似乎已經做好了面對死亡的覺悟。
這樣放浪的遺言讓阿狄斯很是意外,平日裡盡是求饒,鮮少有咒罵自己的。驚訝之餘,他也是不禁地笑了。
“哈哈哈!那是當然,我所犯下的罪孽可不支持我上天堂。你若是去了,之後就請托夢…向我闡述當地的光景吧。”
砰———
扳機的扣下,印證了死亡的真相,這銳利的槍聲,在逝去之人的耳中,宛如永恒。
膽怯的貧民們依舊蜷縮在自己的樓房内,他們怕死,他們注定無法安眠了,至少今天,他們會伴随着恐懼過夜。
阿狄斯俯視着兩人的屍體,眼中沒有絲毫的歉意與愧悔。隻是彎下腰,伸手撿回了屬于自己的貨物,以及那箱真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片肮髒之地,遁入了陰影,融為了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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