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佳總算明白韓森口中的“吓死我了”是什麼意思。
這一輩子,李佳佳從來沒見過那麼多血,跟不要錢似的,拼命往外湧。
韓森卻絲毫不慌,一邊找東西來接,一邊想着止血,還抽空來安慰她:“别擔心,很快就好了!”
“你别說話,别說話了……”李佳佳嗓門帶着哭音,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放,洶湧的血流到地上,彙聚成一條紅色溪流,李佳佳心慌得厲害:“韓森,别急别急,我去叫老師……”
紅着眼沖出教室,李佳佳一把扯住外面抽煙的周老師,拼命往教室裡拽:“老師,你救救韓森……”
再之後,韓森被送進醫院。
一直快到期末考試,李佳佳都沒見到他。
有一次複習着複習着,看着身旁的空桌,突然想到韓森,再想到他說過的話:“期末考試,我要讓大家刮目相看!”
他可能趕上?
他可……還能回來?
淚意上湧,李佳佳吸吸鼻子,将他們逼了回去。
劉陽抱着書本過來,小心翼翼地遞給李佳佳:“佳佳,這道題我不會做,能不能給我講講?”
李佳佳頭都沒擡:“沒空。”
“佳佳!”劉陽急了,李佳佳一次次的不給面子讓她難堪,她朝李佳佳低喊:“你要跟我鬧别扭到什麼時候?”
李佳佳充耳不聞。
“佳佳!”劉陽突然伸手,抓住李佳佳的胳膊:“我不是故意不借你衣服,也不知道那歌詞是錯的……”
李佳佳轉頭看她,神情悲涼:“這些重要嗎?”
“什麼?”劉陽呆呆地看着李佳佳。
李佳佳壓抑着胸中奔騰的情緒:“去它的衣服,去它的歌詞,我根本不在意……”
李佳佳隻期待,惦記的那個人能快點回來!
劉陽臉上露出一抹喜色:“你原諒我了?”
李佳佳煩躁地撥開她的手:“原諒什麼?我從來沒生過你的氣。”
“那太好了!”
“不相幹的人,生氣多餘。”
劉陽的笑僵在臉上。
她的臉色慢慢變得難看起來,她伸出手,一把抓住書本,狠狠捏緊:“佳佳,你知道我最恨你什麼嗎?”
“就是這樣一副自視清高,高人一等的樣子。”劉陽咬着牙:“說什麼修無情道,卻搶陳雪的男朋友!明明除了學習,什麼都不如我,卻能輕易得到韓森的喜歡,你憑什麼!”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李佳佳擡起頭來,盯着劉陽:“你說我搶陳雪的男朋友,難道是韓森嗎?他們從來沒在一起過,算哪門子搶!再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他談戀愛了,他生病後,一心都為了學習!要不是為了學習,我們怎麼會成為同桌?”
“呵呵。”劉陽卻好似聽到了一個笑話:“他都快死的人了,學又能學出什麼東西來?他這麼說你也信?你知道他跟陳雪怎麼說嗎?他說他沒多少日子了,不想留有遺憾!”
這話聽得李佳佳滿心糊塗:“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呢!意思就是在韓商心裡,你是他的遺憾!”劉陽又哭又笑,像個瘋子,李佳佳忍不住怔怔:“你是不是喜歡他?”
“對啊,喜歡啊!”劉陽諷刺地笑:“我當着你的面,說過多少次我喜歡他?你都不記得了嗎?”
李佳佳喃喃道:“你喜歡的人很多……”
“很多又怎麼樣?”劉陽惡狠狠地道:“沒有一個比得上他!”
李佳佳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滿心滄然。是啊,他那樣的人,怎會不讓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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