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每個諸侯麾下士卒數量都很誇張。
但其中能被稱為戰兵的,其實并不多。
比如曹操自領兖州牧後,麾下士卒足有十萬之數。但其中戰兵,最多隻有兩三萬。其餘的士卒,都是從青徐黃巾、流民中整編的輔兵。
即使如此,曹操号稱領兵十萬,也并不違和。
因為所有人都是這麼做的。
以戰鬥力最強的家兵、戰兵為核心,再加上前者數倍的輔兵,就是這個時代的通俗做法。
這樣做的好處有很多。
第一,數量會增加威勢,對于不清楚底細的人,具有極強的震懾力。
領兵三萬和領兵十萬,肯定是後者更吓人。
第二,輔兵不值錢,随便拉個平民青壯就算。但這些輔兵經過戰場的洗禮,自然會有一部分轉化為戰兵。所以隻要不出現大敗,這支軍隊的實力會越打越強。
不過,壞處也不少。
最緻命的就是,這種軍隊往往隻能打順風仗。
一旦戰事出現僵持或者不利的态勢,輔兵很容易直接崩潰逃亡,進而引發全軍形成系統性的潰敗。
簡而言之,這樣的軍隊沒有韌性,打不了硬仗。
為什麼說古代戰争中陣亡率不高,原因就在于此了。
最慘烈的戰鬥,一定出現在戰兵之間。
一支一萬人的軍隊,戰兵可能有兩三千。
當戰兵死傷過半的時候,輔兵早就逃跑了。
勝負已分時,整個軍隊的陣亡率可能隻有一兩次。
從這個角度看,能承受更高陣亡率的軍隊,戰兵的比例自然更大,戰鬥力也就更強。
對于曹昂來說,這一千青壯營就是他準備的輔兵。
隻不過,他對輔兵的要求比其他将領高的多。
除了武器甲胄、兵員個人素質等因素外,曹昂更看重軍紀、協調性、組織性,這些軟性素質。
尤其軍紀,可以無限拔高一支軍隊的上限。
而塑造軍紀最好的時間段,就是這支軍隊剛剛組建的時候。
曹昂目光掃過向謹、霍方二人,面無表情。
他絕不允許青壯營染上兵痞的惡習。
但這二人是曹家老臣,曹昂願意給他們一次機會。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所以他并沒有提流言的事,隻是平靜地下令:
“大比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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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旬日小比的長垛、矛戟、刀劍、翹關舉鼎等項目不同,青壯營大比的規則很簡單,就是兩方沿着自家軍旗所在之處列陣,獲取對方軍旗的一方為勝者。
在兩方對抗的過程中,兵器掉落者出局,倒地者出局。
因為隻是軍中比試,所以參與士卒均穿戴皮甲、手持木制無刃的近戰兵器。并且嚴禁攻擊要害,違者直接判負。
雖然沒辦法真正模拟出真實的戰場狀況,但總歸有一定的相似度。
此時,潘璋和向謹二人按照之前拟定好的規則,分别帶着麾下人馬,在校場空地上列陣。
所列戰陣,并無要求。
無論方陣、圓陣、疏陣、數陣,還是鋒矢、魚鱗、鶴翼等等,都可以。
有些軍陣适合防守反擊,有一些則就是用來進攻的,全看各個曲軍候的選擇。
潘璋一方隻留四五十人守護軍旗,其餘士卒組成了适合進攻的魚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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