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至夜半方稍顯涼意。
茜月夢中正甜,忽覺一雙有力臂膀緊緊環抱,随即落入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熟悉之氣撲面而來,她驚喜睜眸:“君何時歸?”
徐欽未語,寒冽氣息間,雙唇已覆上她的,起初她尚能熱烈回應,幾番纏綿,卻隻剩抵擋之力。
小兩口曆經别離,茜月已習慣徐欽以行動表達思慕之情。
一番雲雨後,二人并卧床榻,汗如雨下。
徐欽知妻愛潔,起身抱茜月至浴室,溫水浸泡,舒緩身心。
待身心漸複,茜月步出浴桶,繞至徐欽背後,以巾帛輕拭其背,這才留意到他身上新增的幾道鮮明傷痕。
徐欽淡言:“神醫所述靈芝,吾已為你采得。”
茜月輕撫結痂之傷,心中疼痛難忍,雖默不作聲。
此靈芝稀世難尋,且生于絕壁之上,徐欽采集必曆千辛萬苦。茜月念及他為自己所受之苦,心酸不已,淚如泉湧。
徐欽察覺妻之異狀,轉身握其手:“何故?怎又落淚?”
徐欽笨拙拭淚,連聲慰藉:“非汝所想,那絕壁于常人難以逾越,于習武之人如我,不過小事一樁。”
徐欽費盡心思寬慰,見妻仍抽泣不止,遂跨出浴桶,以浴巾擦幹身體,輕盈抱起妻歸床。
徐欽不善言辭表深情,唯有以行動抒發心中熾熱。
山川河流,酷暑嚴冬,他帶她領略極緻歡愉。
茜月無暇他顧,一切歸于甯靜,疲憊中沉沉睡去。
次日晨,夫妻餐畢,茜月親送徐欽赴職。
梁進早候門外,見茜月伴徐欽而出,未如常上前,而是在距外施禮。
即便相隔,茜月仍見梁進臉上半寸長的劃痕。
茜月立于徐欽旁,望向梁進,誠摯言:“梁副官,多謝。”
梁進聞言面赤,忙低頭,略帶惶恐回:“夫人言重。”
徐欽接過梁進手中缰繩,躍馬背,對茜月道:“晚間吾盡量早歸。”與梁進前後馳向軍營。
茜月送走徐欽,欲探徐婉甯,先回清風苑更衣。
甫入堂屋,阿姆即拉她至後室:“今日初一,需拜菩薩與仙家。”
阿姆遞上香火,催促:“速上香。”
茜月望向供奉的送子觀音與和合二仙,無奈道:“阿姆,既供神仙又供佛祖,吾該信何方?”
阿姆責備一眼,虔誠言:“吾等皆信。”
見茜月不情願,勸道:“乖孩兒,多拜無妨。”
“我看諸神佛,不及姑爺親手采藥。”紫雲端藥入,打斷了茜月的拜祭。
阿姆接藥問:“已熬好?”
紫雲答:“姑爺昨晚歸前已令太醫按張神醫方抓藥,靈芝亦在北疆由醫士處理,吩咐每日一副。”
阿姆歎:“姑爺用心良苦。”
言畢,遞藥于茜月,自跪于神佛前祈求:“求觀音娘娘、和合二仙,看在姑爺對小姐深情厚意,保佑大小姐早得貴子,最好是雙生,求神佛庇佑。”
茜月飲畢藥,與紫雲出後室,紫雲與巧兒助茜月更衣。臨行,茜月囑紫雲:“三小姐曾被八公主所傷,夫君在宮中得祛疤膏,甚效,你去取些來。”
紫雲忙問:“何用?”
茜月答:“梁副官因吾之事,随夫君采靈芝受傷,此膏贈予梁進療傷。”
梁進尚未娶,若因此留疤,影響婚事,茜月心有不安。
紫雲聞言驚訝:“梁副官受傷?嚴重否?”
紫雲素來沉穩,此刻激動,茜月與巧兒皆驚。
巧兒瞪大眼:“紫雲姐,梁副官受傷,何故如此大驚小怪?”
紫雲臉紅,急解釋:“彼時家母去世,兄長欺我,梁副官曾援手。”
“受人恩惠,自當銘記。”紫雲語聲漸低,幾不可聞。
茜月見紫雲羞紅的臉,言:“取膏後,尋機贈予梁副官,聊表感激。”
“我去送?”紫雲臉紅,圓眼驚訝望向茜月。
茜月見紫雲羞态,心中暗笑,表面不動聲色:“僅送物,有何不妥?盡管送去。”
紫雲垂首,蚊聲應:“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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