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殿内,風雲突變,羽林軍鐵騎迅速圍攏,皇後曹氏急令捕拿那遞酒侍從,然回報已飲鸩自斃,線索中斷,魏妃與腹中龍裔之死,遂成無解之謎。中秋盛宴,終在一片驚懼中黯然收場。
茜月步出瓊華,心猶狂跳不已,難以平息。
徐婉甯雙腿發軟,低語顫顫:“禁宮之内,光天化日,何人竟敢如此膽大妄為,謀害龍種?”
徐顯怒目以對,喝止道:“慎言!此非你置喙之地,勿讓災禍由口而出。”
徐婉甯撫胸長歎,默然無語。
徐氏一行随侍從緩緩出宮,忽聞一女官疾呼:“鎮國公府諸位留步,九公主有急事相商。”
衆人聞言駐足,旋即青鸾攜數女官婢女匆匆至,望見徐家人,不禁淚落如珠。
外祖母忙扶慰:“吾兒莫怕,有我在。”
青鸾側首向徐欽,泣訴:“所見皆恐怖,可知否?”
徐欽面色凝重,未語,卻将茜月護于身後。
外祖母握其手,淚眼婆娑:“公主身份,無須懼怕,自當小心為上。”
青鸾轉視徐欽,哀聲喚:“表兄——”
徐欽答:“歸去吧,不宜久留。”
青鸾固執不離,泣求:“表兄,務必設法,早日帶我逃離這虎狼之地。”
徐欽沉吟,無力左右其命運,青鸾未來,實握于帝王之手。
徐欽對祖母言:“祖母,宮中生此變故,速讓表妹回宮,我等亦不宜久留。”
外祖母再三勸慰,終由徐婉甯攙扶,強忍悲痛,繼續前行。
青鸾立而不去,直至身影漸遠,仍撕心裂肺呼喊:“外祖母,表兄,勿棄我于不顧!”
外祖母聞聲,淚如泉湧,歸途馬車上,悲傷難抑。
午夜時分,抵鎮國公府,先送老夫人回安僖堂,餘者方各自歸寝。
徐欽、徐顯前引,低議今日之事,後有茜月、徐婉甯,細語揣測宮中驚變。
徐婉甯言:“此事孟貴妃嫌疑最大,帝僅三子,除其子晉王、皇後之太子,僅剩淑妃愚兒,諸多皇子早逝,皆傳出自孟氏之手。”
茜月輕聲問:“她竟敢如此嚣張,公然于衆目睽睽下毒害有孕皇妃?”
徐婉甯冷笑:“争寵何懼,魏妃年輕貌美,若誕龍子,豈非威脅?衆目睽睽,真相更難尋。”
茜月沉吟:“或他人所為,嫁禍孟氏亦未可知。”
徐婉甯點頭:“言之有理,帝意立晉王為儲,借此構陷孟氏,亦有可能。”
徐婉甯歎曰:“女子衆多之處,是非紛擾,理不清,剪還亂。”
此刻,西苑一室,另一女子正密謀驚天之計。
媚娘倚榻,緊握毒藥,撫高隆之腹,低語:“兒啊,非娘狠心,實乃無奈。你先行一步,待娘在鎮國公府立足,再續母子緣。”
小紅旁泣:“姨娘,真無他法?”
媚娘苦笑:“若有他法,何忍舍棄七月胎兒?不除徐氏,我何以立足?”
她目露狠色,咬牙切齒:“徐氏!我兒命喪你手,不讓你嘗下堂妻之苦,我誓不甘休!”
遞藥于小紅,吩咐:“将藥化于晨間月餅,記着,一旦小産,便言因食月餅所緻。”
小紅顫抖接藥,憂心忡忡:“姨娘,胎兒已七月,此時堕胎,恐您……”
媚娘歎曰:“風險自知,然風險愈大,勝算愈大。胎兒将産,硬行堕之,更得大爺憐惜,遷怒徐氏。若無痛無癢,何以撼動徐氏?”
拍小紅手:“謹記吾言,事後堅稱月餅之故,其餘,表姑娘自會安排。”
小紅仍不安:“隻怕藥傷及姨娘。”
媚娘答:“藥由表姑娘暗中帶來,醫者言,服後兩時辰胎兒即出,母體雖傷,性命無憂。表姑娘恨徐氏更甚于我,我倆同舟共濟,她不會欺我。”
小紅終取藥,溶于溫水,悉數灑于月餅之上。
媚娘持“花好月圓”餅,苦笑:“欲得圓滿,必有所犧牲。世間美好,皆需争鬥方得。不争不搶,唯有任人宰割。”
如此,宮闱深沉,人心詭谲,一出毒計,悄然鋪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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