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破曉,徐欽整裝欲行,茜月亦随之早起,為其備行囊,細碎之中盡顯關切之情。
門外,舅父一家已候,欲送徐欽踏上征途。其部下皆安置于驿站,唯梁進清晨過府,以迎徐欽。
徐欽與江府上下依依惜别,至妻前,低語囑咐:“在此靜候,書信必達。”茜月應諾:“勿憂,潮州以待,望君珍重,早日凱旋。”
衆人之前,小夫妻情深而不顯,徐欽躍馬,回首深情一瞥,與梁進共赴驿站。
徐欽既去,江照攜長子佑安赴衙,而江佑辰則與衆歸府,對母言:“今日拟往衡山,訪那神醫。”
田氏輕歎:“兒意已決,娘不阻攔,衡山路遙,務必謹慎。”
佑辰慰母:“娘親勿憂,兒速去速回。”
田氏神色黯然,佑辰轉視茜月,笑言:“吾往衡山,數日間,勞表妹伴母。”
田氏強顔歡笑:“有姝兒相伴,心安矣,勿念。”
茜月雖不明緣由,卻不多問,答曰:“表哥放心,多年未見舅母,正可深談。”
佑辰溫文爾雅:“記汝喜後園秋千,讀話本,已命人重置,并尋佳作,稍後即送至,以解寂寥。”
茜月笑謝,田氏催促:“辰兒,時不我待,速行。”
馬已備,佑辰翻身上馬,别母與表妹,絕塵而去。田氏立門,直至背影消逝,方引茜月歸。
室内,見舅母愁容,茜月問:“表哥衡山何事?”
田氏複歎:“去年已為辰兒定親。”
茜月憶起:“家書提及,未知哪家千金?”
田氏言之辛酸:“周員外之幼女,周玉芷。”
周員外,潮州巨賈,家資豐厚,然商賈地位卑微,鮮與士族聯姻。
才俊如佑辰,竟娶商賈女?
紫雲亦替三公子不平:“何故與周家結親?”
茜月亦憐,然父母既允,必有深意:“周家女才貌雙全,合表哥心意?”
田氏搖頭:“至今未謀面,何談合意。”
細述原委:“潮州連遭災荒,權貴圈地,百姓饑寒,稅賦沉重,你舅父無奈,與周家聯姻,求其資助,解潮州之急。”
“唉,苦了辰兒。”
雖不公,然世家婚姻,多不由己,聯姻或為家族,本尋常。
茜月慰之:“周家雖商,亦望族,周小姐必知書達理,嫁入江府,兩廂皆宜。”
田氏苦笑:“聞周家女确佳,奈何訂婚後不久,即染疾。”
茜月驚:“病耶?重乎?”
田氏憂:“自去年冬,病未愈,名醫皆束手無策,年後更是卧床不起。”
“聞衡山有神醫歸,故辰兒急往尋。”
若他人,或幸其病,既解家族危,其亡無損聲譽。
佑辰卻心系未謀面之妻。
茜月贊:“辰表哥,真君子也。”
佑辰才貌出衆,潮州無人不曉,田氏以此為傲,而今婚事波折,心急如焚:“吾兒如此,有時願其薄情些。”
正談間,大嫂張氏率侄兒侄女至。
舅父三子,長子二子一女,次子戰亡,遺一子,長孫十一,次孫與幼孫皆九歲,小孫女七歲。
茜月忙問安,田氏見孫輩,愁容稍解。
紫雲分紅包予孩童,茜月細觀諸侄,皆繼承江家優良血脈,大侄英氣,二侄神似二表哥,幼侄清秀,小侄女芙姐兒,柳眉杏目,嬌俏可人,與茜月肖似,姑侄之态,一目了然。
如此,江府之内,親情融融,風雨欲來,家之溫暖,更為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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