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七回·茜月嬌顔染霞绯
是日,酸甜交織,終随風逝。
徐欽負氣外出,歸時未忘攜食以慰茜月,其心中委屈,如春雪遇暖,瞬息消融。徐欽性情豁達,怒來疾去,況已深陷小妻柔情網,何能久持氣乎?
驿館門外,怒氣已散大半;及至歸家,見妻歡享所贈美食,心結更解。加之茜月一番肺腑之言,徐欽心湖複歸平靜,非但不惱,反生自豪之情。
愛妻醋意,皆因情深。此等在意,令徐欽心悅誠服。
心悅之餘,情愫暗湧。
此行日夜兼程,慮及妻辛勞,徐欽夜夜自制。
然今日,自制力似有松懈。
茜月輕推開他不安分的手,嬌聲道:“明日還需早行,君且安分些。”
此般軟語嬌嗔,反撩撥起徐欽心火。
他翻身覆上,啞聲誘哄:“明日便在此歇息一日又何妨。”
“公事在身,怎可延誤行程?”
晨光破曉,茜月方自夢中醒來,見徐欽倚榻讀書,眯眼問:“今日果真歇息?”
徐欽置書一旁,笑望慵懶如貓的妻子:“夫人尚能行否?”
茜月以目示意,略帶責備。
徐欽憐愛撫之:“昨晚夫人辛苦,今日無行,再眠片刻。”
已近晌午,茜月懶卧于溫暖被褥,眯眼言:“此覺甚美,幸虧驿館管事未清晨擾人。”
徐欽聞此,不禁一笑,邪魅而狡黠。
茜月警覺:“君笑何事?”
徐欽忙答:“無他。”
茜月杏眼圓睜,奶兇道:“究竟為何?”
伸手欲揪其耳,狀若審訊。
徐欽護耳,附耳低語,笑中帶壞:“夫人昨晚聲嘶力竭,小驿怎能不聞?”
“又有誰如此不解風情,擾夫人清夢?”
茜月面頰飛紅,羞淚欲滴,掩面言:“皆因君糾纏,吾難忍呼出聲。”
徐欽笑拉被角:“罷了,吾之過也。夫人勿悶,速出。”
然小妻堅拒,泣言:“何顔以對人?不如悶死于此。”
徐欽強拉小妻出被,欲喚隔壁紫雲侍浴更衣,小妻卻紅臉堵門,不讓。
無奈之下,徐欽自為妻更衣。
此刻,小妻宛如新婚,溫順如兔,乖巧異常。
徐欽強忍笑意,助妻整裝畢,遞熱水道:“自行梳洗。”
小妻手入水,一抹面龐,即泣不成聲。
徐欽笑慰:“吾等夫妻,行夫婦之禮,何懼人聞?”
家中雖亦有歡聲,然居于堂屋,四鄰無人,僅紫雲伴側。
如今,驿館人滿為患,羞愧難當。
聽此,小妻哭聲更甚。
徐欽不敢再逗,慰之:“适才玩笑耳,鄰室僅紫雲,餘皆空。”
茜月止泣:“誰信?”
抽泣間,捶打徐欽:“皆因君!”
徐欽再三保證:“此言非虛。”
小妻仍哭,徐欽拉之:“不信,同往觀之。”
小妻固守門内:“不出,何顔面人?”
複又怨夫:“皆因君!”
徐欽笑推門,強攜妻出,恰逢驿館管事婆子。
婆子見之,笑盈盈拜問:“将軍、夫人,早安!”
茜月低頭,心虛感“笑”為嘲。
聽“早”,羞愧更甚。
午時已過,豈能言早?
待婆子離去,茜月羞逃,又被徐欽拉回:“鄰室皆空,吾未欺汝。”
“不信,吾引汝觀之。”
二人正欲外出,偶遇副将梁進與周瑾。
二人駐足,拱手:“将軍、夫人外出?”
徐欽答:“散步。”
旋即吩咐:“休整一日,勿擾民,禁酗酒滋事。”
二将遵命,徐欽治軍嚴謹,聞名遐迩。
周瑾乃蘭陵郡主獨子,與徐欽為表親,見茜月低首含羞,關切問:“表嫂不适?需召醫否?”
徐欽答:“無礙,僅為旅途勞頓。”
不适?醫者?
茜月瞥周瑾淡笑,又視梁進半垂首,似衆人皆暗笑己。
茜月顔面,再染霞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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