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劉祯攜大軍班師回朝,京城百姓夾道歡迎。
劉祯騎在高頭大馬上,遠遠的望了一眼劉府的方向,吩咐人把自己的妻女送回府中,自己則卸甲進宮。
“臣劉祯參見皇上。”劉祯剛進乾清宮,撩袍就拜了下去。
賀淩堯坐在上位,屈起手指扣着面前的桌子不說話,半晌才出聲:“起來吧。”
“謝皇上。”
賀淩堯從抽屜裡拿出信件遞給他,劉祯沒接,抿了抿嘴,開口道:“是臣的。”
話音剛落,賀淩堯一把把手中的信件扔在他臉上,信件的邊角劃破了劉祯的臉。
“那你還回來幹什麼?”賀淩堯大吼一聲。
劉祯連忙跪下,對他這句話有些不解,随後反應過來,苦笑道:“皇上不怕臣是真心謀逆?”
“你若是真有那樣的心思,此時恐怕早就黃袍加身了,還會由得這樣信件在那幫臜貨手裡?”賀淩堯瞪着他,“起來,離朕近點。”
劉祯從地上爬起來,走到賀淩堯面前。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臣一時不察,呼延喬綁了臣的妻女,他要臣此戰敗給他,臣假意丢了一座城池,救回了臣的妻子和女兒。”
“那你怎麼不告訴朕?”
劉祯搖搖頭,“皇上,呼延喬要是手中有了籌碼,威脅大辛,大辛丢的可能就不是一座城池了啊!”
“那如今怎麼辦?仝和章手裡握着你通敵叛國的信件,即便你事出有因,可并未上報朝廷,謀反之事在他們眼中已經是闆上釘釘。”
賀淩堯知道劉祯為什麼不肯上報,他那時剛剛登基,朝局不穩。若是主和,呼延喬必定趁虛而入,獅子大開口;若是主戰,劉祯的妻子和女兒恐怕就得命喪隴西。劉祯不願意讓自己為難,選擇了自己解決,隻是沒想到呼延喬會跟仝和章勾結在一塊。
“臣犯下大錯,願意承擔自己的責任。”
“承擔責任?通敵叛國是誅九族的大罪,你拿什麼承擔?”
“臣一人之錯願以死承擔,希望皇上放過臣的妻女和母親。”劉祯跪下去,朝他磕了個頭。
見他久久不說話,劉祯試探性喊了一聲:“爺。”
“來人,送劉将軍回府,無召不得出。”
賀淩堯這是想軟禁他,再做辦法。
“臣遵旨,謝皇上。”
劉祯剛被送走,賀淩堯趕緊召其他人進來。
“呼延喬這個小人,他哪裡是為了讓阿祯輸給他,他深知阿祯勇猛,不過就是為了讓阿祯跟他有了通傳的信件,壞他名聲,這分明就是個圈套。”顧萱說這話的時候,也顧不得什麼君臣之禮,把乾清宮的禦案拍的啪啪作響。
呼延喬深知西甯洲早晚是大辛的囊中之物,他這最後一搏竟然是拖劉祯下水。
“不僅是個圈套,還是個阿祯不得不跳的圈套。仝和章這老賊更是狼子野心,蠅營狗苟之輩,竟這般迫不及待的卸下皇上的臂膀。”沈清文附和到。
“若知道呼延喬這般睚眦必報,八年前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阿祯去比試那一場。”雲玲羨歎了口氣,無奈的說。
想當年,劉祯帶傷應戰,反手搭弓,何等的意氣風發,自古英雄出少年。隻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若是當時知道會有這一日,就是認輸也比讓劉祯丢了性命好。
“仝和章的孫女找到了嗎?”賀淩堯揉了揉太陽穴。
俞景安搖搖頭,“當年仝和章曾擔任國子監祭酒,門生故吏遍布天下,他手下的勢力比我們想象的要大,那女人的藏身之處不好找。”
“是先帝和高祖爺太過信任他的原因,朕決不能姑息養奸。”
“那如今怎麼辦?朝堂衆人現在有一部分願意相信阿祯,可也有一部分執意要置阿祯于死地。哪一日他們真的将其他信件公之于衆,阿祯就要背上無數罵名了。”沈芙筠皺着眉問賀淩堯。
“拖着吧,朕盡量拖着,拖到咱們想個辦法。”
“也隻能如此了。”
“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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