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然遲疑一刹,旋即向老者躬身行禮:眼前的老者,定然不是常人。
“晚輩李墨然,見過老前輩。”
行禮時,他的手稍稍靠近劍鋒,眼眸深處一抹殺機遊弋:倘若有所變故,他可立刻拔劍斬出。
不曾想,老者似是看透了李墨然的心思。
“倒是個戾氣十足的小家夥”
“不必如此,若是老夫真要害你,早在你置身迷陣時就已出手,何必等到現在?”
李墨然驚愕一頓:這老者未曾睜目,是如何知曉自己欲意的?
“思欲不同,周身氣場自然不一。”
“老夫雖枉活六十餘載,但這點感知,還是有的。”
老者的再次開口,令李墨然更加堅定,這老者必是一隐世高人。
他面露尴尬,讪讪的撓了撓頭:對方對他似乎并無惡意。于是他恭敬做輯。
“晚輩狹隘,讓老前輩見笑了。”
老者并未理會,而是繼續自顧自的喃喃道。
“真沒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那個苟延殘喘的李家小子,如今居已成長到了這般地步。”
“大龍已吞首鳳……如此看來,時候倒是差不多了。”
李墨然一頭霧水,老者的話晦澀難懂,難以捉摸。
“不知前輩此言何意?”
老者一笑,随之竟直接坐起身來。
李墨然總算看清了老者的容貌。
那是一張近似中年人的面容:古銅色的面龐稍顯飽滿,額首高凸,幾道滄桑留刻的皺紋延至兩頰,少許夾白的胡絲殘留唇周。
黑白分明的柳葉眼瞳光犀利,仿佛能通徹本源,洞穿的一切僞裝。
如不是那滿頭的白發,想必任何人在此,皆會将其當做一個不惑之年的男子。怎會曉得面前的“中年人”,會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者。
“當真是個老怪物。”李墨然暗自咋舌。
老者悠悠起身,目光掃過李墨然,然後滞留在他身上審視。
這看似随意的一掃,卻令李墨然不禁打了個冷顫。
“好淩冽的目光。”他感慨一聲。
在老者目光的注視下,李墨然如坐針氈。半響後,老者才悠悠的收回目光,道。
“還不錯。”
他似是随心的問道:“小子,你可知方才那局是為何物?”
李墨然回道:“晚輩不知,隻曉得那局應是以石燈溪水為棋,布局形成一種奇特的場域,調動氣息逆轉草藥,以此來迷失闖入者的神智。”
老者微微颔首,道:“有些悟性,勉強算是塊可琢之玉。”說罷他袖袍一揮。
李墨然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滾滾白霧憑生湧現,當四周再次明亮時,其已置身于先前的迷陣。
老者立于溪邊。
老者指尖一點,霎時間霧氣消退,整方空地暴露在李墨然的視線裡。
李墨然得以看清迷陣的全貌:隻見七盞毫無二緻的石燈如拱星般分布在溪水兩側,大殿的前,左,右各有一盞雕刻獸紋樣式不同的大号石燈,移步殿側,在大殿後方相應的位置,也有一盞對應的獸紋石燈。
其中一盞獸紋石燈,便是李墨然放置秤砣的那個。
“這是一個最簡單的四禦星象局,”老者目視空地,道。
“每盞獸紋石一燈都對應着一個相應的四禦之獸,溪岸邊的七盞石燈則代表七星……每個獸紋石燈内皆放有一具相應屬性的鎮物。”
“溪水乃此處生氣之眼,秤砣懸瓷阻于溪間,阻擋生氣外洩;辛為陰金,又多植雜,霧氣遮光,故滋生陰氣久聚不散,七星受堵,白虎屬金主掌神智,失缺鎮物,故成局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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