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未時中,正是一天裡日頭最烈的時候。
柳異跟着名叫弄玉的婢女,跨出蔣力的小院,隻覺得眼前一片光明。
弄玉大約十七八歲上下,正是女子最為青春的年華,走起路來像花兒一樣搖曳:
“五爺,這裡是西跨院,三個院子裡除了二爺,還住了三小姐。
最靠北的那一個院子平常是空着的,隻有大爺偶爾會過來住一下。”
柳異注意到她臉上有些紅撲撲的,就明白麻中梁和穆心南的事怕不是整個梅花門都知道了,也笑道:
“五爺?”
“您是門主的親傳弟子,那當然是爺!”
弄玉腳步不停,帶着他走過幾個略顯清幽的獨門小院:
“您接下來要住的東花廳,在東跨院,同樣是三個院子,以前隻有四爺住······不過他很少待在門裡,連我都不常見······”
柳異想起剛剛師傅在說起四師兄姜夔的時候,口氣也是神神秘秘的,有些好奇:
“我這位四師兄······”
“弄玉?弄玉,是我啊!荀彥!”
梅花門整體是個“凸”字形,柳異和弄玉走出西跨院,便來到了門中的校場上。
和親傳弟子有獨立的小院不同,一般交錢習武的“生徒”,都在校場上練功。
如今正是太陽最毒的時候,日光用老了,沒有人會在此時打熬氣力,演練把式。
那不是勤奮,是自找苦吃。
躲在牆邊陰影裡納涼的幾個赤膊年輕人中,一個精瘦的看到弄玉出了西跨院的月門,眼前一亮,連忙跑了上來。
柳異跟在後面,見這個叫荀彥的年輕人也就是二十一二歲的模樣,卻故意留着八字胡,想來是為了看起來更成熟一些。
‘不過怎麼有些眼熟······’
荀彥也同樣見到了一身麻衣打扮、背着簍子的柳異,眼睛尤其在他腳上的草鞋多看了兩眼,便沒了興趣,直接無視:
“弄玉,今天怎麼有時間出來?不用伺候二爺了?”
從柳異這個方向,很輕易的看出弄玉臉上一絲淡淡的無語。
還沒等她回話,荀彥嘴裡噼裡啪啦地說個不停:
“我這兩天在大集上,買了一隻細瑙朱钗······我哥和我說,讓我快些成親······你什麼時候休息,要不咱們去新業坊逛一逛······”
“荀彥!”弄玉小臉一皺:“别在這兒礙事,我還要帶五爺去東花廳呢”
“五爺?就他?”
荀彥這才把不舍地把目光從弄玉身上挪開,看向原本他眼中的“下等人”柳異:
“滿腳是泥,也敢叫爺?我大哥荀退在護衛隊當值,都隻能叫‘退哥’,你是個什麼東西,敢讓弄玉叫你‘五爺’?”
柳異這才想起來為什麼覺得他臉熟,原來和早上青石集谷口那個護衛是親兄弟。
‘還真是一脈相承的狗眼看人低啊······’
他面無表情,不打算和這種人見識。
反倒是弄玉急了,小臉吓得煞白。
柳異是門主新收的親傳弟子,又帶來了棒槌,對二爺可以說有救命之恩。
她是下人,看得更明白,這位五爺外柔内剛,又有手段,幾下就把門主和幾位師兄弟哄得開開心心。
隻要不行差踏錯,日後地位穩如泰山!
荀彥這傻小子,敢這麼說他?真是不想在梅花門裡混了!
“荀彥你閉嘴,這是門主親收的弟子,還不趕緊跟五爺道歉!”
弄玉半斥責半回護地罵了一聲,荀彥臉上立刻變得十分好玩,又青又白,仿佛走馬燈一樣變換了幾種顔色。
他作為“一兩銀子”檔位的生徒,當然知道“親傳弟子”的概念有多重,登時就洩了心氣。
沒有一絲怨恨,也沒有一絲“莫欺少年窮”的執念,荀彥腰彎九十度,行了一個大禮之後,一動不動:
“五爺!”
柳異沉默半晌,見他腰上皮肉顫抖,想是到極限了,笑一聲:
“去吧”
荀彥如蒙大赦,扶着腰起身,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徑直跑出了校場,不知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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