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去形容那些已經快變得模糊不清的過去?
長久的孤單中帶來的執着。
腳步輕盈歡快,雙手抱着小呱,開心地哼着歌的少女絕對想象不到她所存在的意義對他有那麼重要。
剛才雨亦還堅持要“眼見為實”來确認他的傷口是不是完全愈合了,帶給了他不小的困擾,做了無數保證之後,她才放心下來。
珑玲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可能是顧及到他的心情,所以雨亦從來都沒有直接問起他和曉意的過去。
那麼他想親口告訴她。
那不是什麼巨大的秘密,那隻是份早已模糊不清的心意罷了。
——他甚至都沒有告訴過樞禮。
……
茶室裡光線昏暗,但此時窗外陽光強烈,有一些金色悄悄地從竹簾的縫隙中鑽了進來,為室内鑲上了一層暖色調。
感受到身邊人溫暖的體溫,珑玲低頭去手指交錯的雙手,深沉的褐色皮膚,其實也是樞禮為了保護他而創造的虛像。
“之前,我對你說過謊。”
睫毛的顫抖或許出賣了他的心底的緊張,于是他企圖用一個過于拙劣的笑容來掩蓋。
那溫暖的雙眸卻如往常一樣流淌,似乎在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一向愛開玩笑,喜歡吵鬧的她,偶爾安靜下來的樣子,令人憐愛。
他曾對火焰有深刻的畏懼。
之後,熱烈狂放的樞禮讓他放下了對火焰的恐懼,而現在眼前的少女仿佛一株溫暖卻不會傷人的可愛火苗,讓他忍不住被吸引,想要靠近。
……
“我跟曉意……”珑玲慢慢開口,心情也仿佛陷入一塊無邊的溫柔沼澤。
“嗯。”小小鼻音表示出的肯定,在催促他繼續。
“其實我跟曉意是青梅竹馬,”珑玲的聲音壓得很低,“我被她的父母養育長大成人,但她對我來說,絕對不僅僅是家人。”
“嗯。”這種感情,雨亦可以理解。
懵懂青澀的年少之心,雨亦也有過那樣的過去。
“所以你喜歡過她?”
“嗯……那時候對你說過她是初戀,是在耍帥。她隻是…曾經我最重要的人。什麼也沒發生,我既沒有告訴過她,她也沒有發現。”
“這樣呀。”雨亦的表情看起來沒什麼變化。
“總之,那是我成為神子之前的故事。所以我跟她并不會再見面了。我希望她能獲得幸福這件事沒有說謊,在知道了捉妖少年的事情之後,我其實非常開心。”
初次萌芽的淡淡愛慕之心,也終究會随風而去。
珑玲悄悄觀察雨亦的表情,她雖然若有所思,但似乎并沒有别的情緒在臉上流露。
他想表達的心情,究竟能否傳達給雨亦呢?
他不會想到,曾經隻是為了在雨亦面前裝帥而說出的謊言,現在卻成為讓他苦惱不已的絆腳石。
說起來,雨亦一直好像都挺喜歡曉意來着?
他還沒問過為什麼呢。
不過,他耐心等了一會兒,雨亦沉默的時間未免太長了點兒。
“你生氣了嗎?”終于忍不住折磨人的沉默,珑玲輕聲問道。
“嗯?”雨亦一臉迷惑,一副回過神的模樣,“我為什麼要生氣?那是小珑的過去,也是無法代替的回憶,對不對?”
剛才試着想象小孩子時期的珑玲和曉意一起長大成人,雨亦竟然莫名覺得溫馨可愛。
原來如此呀。他們曾經是這樣的關系啊。
可是…現在兩人卻相隔兩個世界。
同樣地,曉意……她從來沒提到珑玲這個青梅竹馬。
在雨亦所知道的範圍裡,從來沒出現過青梅竹馬這号人物。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所以……”現在對于雨亦來說,重點不是珑玲對于曉意的過去,而是他怎麼會來到這個世界,成為這個世界的神子。
知曉珑玲個人的過去,對于她才是最重要的。
“小珑是怎麼成為神子的?”雨亦問。
對方淺色眼瞳唰的黯淡下來。
珑玲猶豫再三,最終為難地開口:
“唯有這件事……我答應過别人,不能告訴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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