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靈兮悲傷得不能自已,不知道要對自己即将逝去的女兒說些什麼,語無倫次地張嘴。
“爸爸,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啊,你這麼疼愛我,肯定不會讓我難過的,對吧?”
李雲川更是說不出話,隻流淚點頭。
一一告别之後,李悄然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地流逝,身體變得越來越輕,眼皮子也慢慢變得沉重。
“咳咳咳……”
喉嚨的幹燥讓李悄然忍不住咳起來。
聞晨鐘拍着她的背,幫她順着氣,依舊不說話。
“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啊,聞晨鐘。”
聞晨鐘依舊不說話,也不點頭,似乎心裡已經下定決心,要追随李悄然而去。
“答應我……好不好……”
李悄然費力地睜開眼睛,乞求地目光落在聞晨鐘的眼睛裡。
聞晨鐘沒點頭也沒搖頭,看着李悄然無聲地落淚。
“聞晨……鐘……”
聞晨鐘這才緩緩點下頭。
李悄然張開雙手,聞晨鐘就把她抱進了懷裡。
聞晨鐘力道很輕,很怕她像個易碎的瓷娃娃,碎在自己懷裡。
“我好想和你長相厮守啊,可惜,做不到了,你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長命……百歲。”
李悄然說完這句話,就沒了聲音,頭靠在聞晨鐘的肩上。
“念念!!!”
徐靈兮悲痛欲絕地大喊,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苦到發澀。
李雲川抱住徐靈兮,默默流着眼淚。
感覺到懷中的人沒了生息,聞晨鐘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面如死灰地看着面前的牆壁。
他的眼睛裡也沒了神采,像一汪死潭,掀不起任何波瀾。
“念念,湯圓……”
“嘭!”
那一碗湯圓落在地上,打破了室内的寂靜。
圓滾滾的湯圓滾落一地,暗紅色的糖水在地上形成一個小水窪。
那碗湯圓撒了,李悄然最終還是沒能吃上那碗湯圓。
重症監護室内,悲傷的哭泣聲響了很久很久。
窗外,太陽升起,熱烈的陽光普照大地。
李悄然的親友來病房道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很多人都不敢相信。
聞晨鐘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着李悄然徹底安靜的臉龐,等着來道别的親朋散去。
他站在旁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傷心、悲痛,一個表情都沒有。
隻是讓人看了,能看出他的臉上隻剩下灰色。
很多人都來跟他說,節哀。
可是,聞晨鐘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處理好了一切,聞晨鐘抱着李悄然離開醫院。
走出醫院門口時,一束初陽的光,照在聞晨鐘的臉上,很溫暖。
但他懷中的人再也不會溫暖起來。
然然,天亮了,要起來了。
聞晨鐘依舊發不出任何聲音,單單做出了一個口型。
李悄然的葬禮安排在兩天後,與上一個人生軌迹一樣,墓地選在城郊的那座山上。
人群全部散去,彩霞在天邊揮灑顔料。
聞晨鐘這才下山。
聞晨鐘剛走到車邊,就見聞老太太特意等在路邊。
一見到聞晨鐘,聞老太太幸災樂禍地說:“你看吧,我就說你是個小災星,現在又克死了一個人。”
下次她再叫你小災星,你就讓人捂住她的嘴巴。
聞晨鐘腦海中回想起這句話時,眸光蒙上了一層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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