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悄然一直保持着警惕的狀态,所以,聞晨鐘剛離開她的懷抱,她就被驚醒。
她伸手拉住聞晨鐘的衣角,聲音帶着剛睡醒的軟糯:“聞晨鐘你去哪?”
聞晨鐘身體僵住,雙手撐着床面,不敢亂動。
許久之後,聞晨鐘緩緩吐出:“我去上個廁所。”
李悄然這才松開他的衣角:“好,你去吧。”
李悄然并沒有睡下,坐在床上,努力睜大眼睛,看着聞晨鐘走進廁所。
這幾天,聞晨鐘的情緒很不好,李悄然一直保持着最高的警惕,以免錯漏他情緒的變化。
等聞晨鐘出來時,李悄然還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看着他。
聞晨鐘喉結滾動,心中發酸。
聞晨鐘走過去,掀起被子,重新躺了進去:“睡吧。”
李悄然躺在聞晨鐘的臂彎裡,抱着他:“聞晨鐘,我離不開你,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想着離開啊?”
聞晨鐘強忍哭腔:“好。”
……
用過早餐之後,聞晨鐘坐在沙發上,翻閱手中的文件,滿臉疲憊。
“要不要上去補覺?”李悄然在他身邊坐下,擔心地看着。
聞晨鐘笑容綻開,眼底的疲憊凸顯出來,眼裡的紅絲在說着他昨晚睡得并不好。
聞晨鐘搖了搖頭:“不用。”
李悄然:“先不看文件了,我們去小院的亭子坐一下吧。”
聞晨鐘收起文件,說:“好。”
亭子位于花草之中,周圍流水潺潺,亭子四周有幕簾垂下。
李悄然拉着聞晨鐘,讓他在搖椅上坐下,自己轉身去拿放在矮桌旁的小竹椅。
等轉她回身時,發現聞晨鐘直挺地坐在搖椅上,場面有些好笑。
李悄然把竹椅放在旁邊坐下,然後推着聞晨鐘的胳膊讓他躺着。
聞晨鐘沒有拒絕,順着她的力道躺下。
李悄然把手放在搖椅的把手上,然後側頭倚着,溫柔地望着聞晨鐘。
“你昨天為什麼會哭?”
聞晨鐘看着李悄然,腦子突然浮現出一段記憶。
他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什麼時候發生,好像是昨天,又好像是更久之前。
李悄然的目光一凝,臉上的表情停了一瞬。
她放松表情:“你之前跟我說,和那些小混混的老大打了一架,所以,他們才叫你三爺,我以為隻是簡單的打了一架。”
“但我看到了滿臉鮮血的你,在一個八角籠裡,和别人拼命。”
現在想起那些照片,李悄然心髒依舊難受。
血腥、暴虐、恐怖的畫面确實能讓人做噩夢。
可李悄然看了之後,隻想穿過去,緊緊地抱住聞晨鐘。
“我太心疼了,所以,就哭了。”
聞晨鐘的手,放在李悄然的臉上,指腹輕輕擦拭她的眼尾。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淺棕色的瞳孔出現一層水光,李悄然嘴角的笑有些勉強:“但也受傷過,痛過啊。”
“現在不痛了,别難過。”
李悄然苦笑一聲,抓住聞晨鐘的手,遮住自己快要落淚的眼睛。
此刻,李悄然很想重生回到聞舟行和南舒出車禍的前一天,阻止這場車禍的發生。
那樣,聞晨鐘就不會這麼苦了。
許久,李悄然顫聲回答:“好,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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