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隻有兩壺,卻把我們兩個月的積蓄都花光了。我覺得ròu疼,但是二爺發話了,我也不敢說什麼。離開的時候,二爺先走了一步,我聽見那少年跟老頭說:&ldo;林老,那個就是楊伯的二兒子?&rdo;聽到他們在談二爺,我放慢腳步,走到拐角處聽了幾句。那老頭嗯了一聲,少年皺眉道:&ldo;我在京時就聽過他,聽說這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纨绔子弟,貪玩好色,不學無術,目中無人,你為何要把京杭這麼重要的一條路交給他。&rdo;老爺沉沉地笑了笑,道:&ldo;你覺得他不學無術?&rdo;少年頓了頓,低聲道:&ldo;就算有些小聰明,人品也是下級。&rdo;老頭道:&ldo;闵琅,你說這世上,最值錢的是什麼。&rdo;我心裡默念,金山銀山!少年跟我想到一塊去了,&ldo;值錢的,自然是金銀财寶。&rdo;老頭搖頭。少年又道:&ldo;那是什麼。&rdo;老頭端起茶盞,不知想起了什麼,低聲緩緩笑道:&ldo;世上最值錢的,是浪子回頭。&rdo;那天回去後,我給二爺做好飯,然後自己回廚房啃面糊。二爺也不知道抽什麼風,也不叫我,自己就來了廚房,看見我吃的東西,瞬時就愣在了那。然後他問我:&ldo;這是什麼。&rdo;我說:&ldo;飯啊。&rdo;二爺的臉黑成了鍋底。他一把搶過去,連粥帶碗都一起砸了。我吓得從地上蹦起來。二爺砸完就出門了,過了一會,拎着個食盒回來,放我面前,就說了句&ldo;吃&rdo;,然後就回屋休息了。我把食盒打開,裡面有三層,飯菜點心一應俱全,我咽了口唾沫,小心地捧出一盤吃了。然後把剩下的裝好,放到竈台上。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想,可能我又給二爺丢人了。因為那件事,二爺足足發了半個月的火。再之後因為太忙了,他也就忘了要生氣了。我現在基本看不着二爺,他每天走的早,回來的晚,有時候連續兩三天才回來睡一次。二爺本來養得白白的臉也黑了不少。不過,有一點變化我覺得是好的,那就是二爺變壯了。其實之前二爺身子也不單薄,但是因為受傷,身子骨看着弱了不少,現在幾個月下來,二爺背便闊了,胸膛也厚實了,兩條胳膊也粗壯了不少。有一次二爺回來的晚,叫我一起吃飯,我說馬上收拾桌子,二爺說不用了,我們就直接在廚房裡吃。二爺坐在小凳子上,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吃飯,我看呆了。二爺放下碗,無意道:&ldo;你看我做什麼。&rdo;我連忙低下頭,二爺說:&ldo;擡起頭。&rdo;他聲音很低沉,但是又不是生氣的那種。二爺說:&ldo;你為何一直看着我。&rdo;我腦子一抽,開口道:&ldo;奴婢看、看二爺變了。&rdo;&ldo;哦?&rdo;二爺吃飽飯,整個人懶洋洋的,他看着我,說:&ldo;哪變了。&rdo;我說:&ldo;就是跟以前不一樣了。&rdo;二爺一愣,随即拿手輕輕按在自己的腿上,低聲道:&ldo;的确不一樣了。&rdo;我知道他誤會了,使勁地擺手,&ldo;不是因為……不是因為這個。&rdo;二爺看着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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