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上前替安芝取下喜冠,安芝輕輕搖晃了下脖子: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沉了。”
說着撿起床上倒下的紅棗來吃。
“我讓春竹給您去廚房拿東西了。”
寶珠替安芝脫外衣,這邊沈幀留下的一個丫鬟給安芝打水,成親時臉上脂粉糊的厚重,安芝洗了兩回才幹淨,剛坐下準備喝粥。
屋外響起喧鬧,初五扶着沈幀回來了。
仗着身體不好這理由,沈幀在婚宴上的酒都由别人頂了,去年陸庭烨成親時被灌的不省人事,如今輪到自己好友,他非但不能敬,還得幫着他頂。
安芝放下筷子去扶他,雖說喝的不多,沈幀的臉還是有些紅,安芝叫寶珠去打水:
“也沒怎麼吃罷?
廚房裡煮了粥,要不先吃點。”
沈幀點點頭,兩個人坐下喝粥,寶珠進來後将水放下就悄悄出去了,一會兒後,屋子裡的氣氛漸漸有了變化。
安芝看着要見底的粥,擡頭看了他一眼,下意識拿起一旁的杯子潤嗓子。
第一口下去後才意識到這是酒,甜絲絲的,安芝咕噜一下,一整杯都下了肚。
鬼使神差的,安芝又給自己倒了杯。
桌上準備的是果酒,好喝是沒錯,可後勁不小,吃過後扶他去床榻時還沒什麼,等她絞了布巾回來就已經是滿臉通紅,可她不緊張了啊。
平日裡要強的安芝斷然是不肯承認自己在成親當日,緊張到拿酒來壯膽,也就是好喝,喝多了,沒錯的。
沈幀看她紅撲撲着臉頰也不說破,隻拉她坐下:
“娘子,咱們還有筆賬沒算。”
聽到算賬二字安芝激靈了下:
“什麼賬?”
她怎麼可能有沒算清的賬,可别胡說。
沈幀輕笑:
“當初你從我這裡拿走的金樽,是從旬家墓裡帶出來的罷。”
安芝想了會兒,矢口否認:
“不是。”
沈幀忍住笑意,喝多了說起謊來也理直氣壯。
沈幀耐性與她算:
“旬家墓裡的東西,少則百年,可不止二百兩銀子。”
安芝看了他一會兒後,起身朝牆邊立起的櫃子走去,在其中翻了翻後,翻出一個金樽來,正是她從旬家墓裡帶出來的,拿到床邊後塞給他:
“喏,扯平了。”
沈幀接下了:
“多謝夫人相贈。”
安芝愣了愣,沈幀尤為坦然,這隻能算送的,可不能算扯平。
過了會兒,安芝忽然湊近,挨着他脖子輕輕道:
“那你說怎麼辦嘛。”
要不還有一隻也給他算了。
聲音細軟到要将人化了,帶着嬌羞,吐露的風從他脖子間略過,沈幀臉上的笑意頓住,将她這投懷送抱做的徹底。
安芝懵懵躺在那兒看着他,沈幀笑着,從她眉間往下看:
“那你還記不記得當初自己說過的?”
她說過好多的啊,安芝的手被壓的有些酸,直接撂放到了他脖子上,自己都不知道那姿勢又多勾人,隻努力想着:
“什麼?”
沈幀低下頭,越來越近,最後停在她的嘴唇上,呼吸交融時,他沉聲:
“你說要好好報答我。”
安芝的心咚咚咚的亂跳了起來,睜大眼睛看着他,心中隻冒着一個想法,秀色可餐。
随後她便付諸了實際,揚起腦袋。
胡亂親了一通後自己滿意了,還看沈幀,眼神示意,怎麼樣,報答的如何?
沈幀悶笑,低下頭去,讓安芝好好被報答了一番。
春動燭花紅,甚至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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