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韓爌縱有千般疑問,也隻能先留在心裡。
他拱了拱手:“勞煩首輔賜教了”
這時,旁邊又傳來一個聲音:“不介意我也聽聽吧?”
方從哲轉頭一看,笑道:“英國公想聽,自無不可。”
“我相信,大明對英國公,還沒有需要隐瞞的事。”
在安排顧秉謙、崔呈秀到太醫院就醫後,方從哲就領着韓爌與英國公張維賢一起朝内閣走去。
在路上,他就給迫不及待的韓爌解釋起來:“其實很簡單,不要看陛下說了什麼,要看陛下做了什麼!”
“陛下說的很多:給先皇上聖祖廟号、反駁大臣、贊美先皇又不再堅持聖祖廟号、說是考驗、贊揚大臣”
“前後變化很大,前後态度完全不一樣!”
“但陛下做的事卻很簡單,他一直在注意下面大臣的反應,中間更是隻有對顧秉謙的那個點頭,以及對崔呈秀的那個凝望。”
“有這三個動作,你就應該明白,陛下在找人,而且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那此二人,便已經簡在帝心!”
韓爌細細回憶了一下之前朝堂的情況,确實,陛下的眼裡一直含着期待。
隻是,那時自己将這種期待,簡單的解讀成:陛下對大臣支持聖祖廟号的期待。
卻忘記了那背後的一層含義——陛下期待有大臣站出來支持自己!
完全、不講道理的支持!
“所以,陛下這是在找鷹犬?”韓爌的話雖是問句,但他的語氣充滿堅定。
他已經懂了,為何皇帝忽然提起‘聖祖’這件不可能的事!又為何皇帝的态度前後有那麼大的變化!
“對喽!”方從哲欣慰的撫了撫胡須。
但這欣慰,不知是為韓爌的‘想明白’,還是為皇帝那越發無痕的‘政治手腕’。
但不管怎麼說,這兩件事對方從哲都是好事,都值得欣慰!
“那陛下這樣那不是把群臣當猴子耍嘛!”韓爌有點氣憤,因為在方從哲沒說清楚之前,他也是‘猴子’中的一員,被朱由校、顧秉謙、崔呈秀三人氣得不輕。
“哈哈,哈哈哈哈!”方從哲大笑不止,笑的眼淚都差點流出來:“虞臣,人家當皇帝的就喜歡看下面人耍猴戲。”
“你不耍,那還有别人耍!”
“所以啊,受着吧!”
“老夫可是受了七八年,才有現在的輕松日子。”
“哈哈,哈哈哈!”
韓爌一甩衣袖:“陛下陛下”
‘陛下’了半天,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他無奈地歎息一聲:“唉,閣老,我先去忙了”
“嗯,”方從哲摸了摸胡子:“虞臣慢走,若是還調整不過來心情,那我準你一天假。”
“你休息休息再來坐班也沒問題。”
韓爌感激的抱了抱拳,不過新皇登基,到處都是事,哪兒有心情休息
張維賢看着韓爌的背影離開,朝方從哲問道:“閣老就不擔心,顧秉謙、崔呈秀這兩顆老鼠屎壞了朝堂的風氣?”
“風氣?”方從哲找了把椅子坐下說:“哪有什麼風氣!”
“不過是陛下想要什麼,朝堂就會形成什麼罷了!”
“陛下賢明,朝堂自然海河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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