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狂風大作,黑雲壓城,似有大雨将至。
沒關緊的紙窗窗棱被風吹的哐哐作響,吵醒了躺在床上昏睡的沈衍之。
他睜眼首先看見的不是白色軍帳的頂棚,而是黑色屋瓦和紅色橫梁,其次就是躺在他身側的謝姿芸。
來不及過多驚愕,沈衍之推了推她,“喂,醒醒。”
謝姿芸感覺頭昏,清醒過程無比漫長,等她反應過來時才一把将沈衍之推開,生氣地問道:“你怎麼跑我床上來了?”
“你要不要看看清楚這是哪?”沈衍之從容地穿好鞋襪,“不出意外,我們應該是被送到了嘉蘭關。”
謝姿芸身上還穿着那天睡覺時的衣物,她手撐着床坐起,回憶了一下當天發生的事情。
“是父親給我們喝的茶水有問題,還是沒防住。”
她明白父親的苦心,但她是真的想去幫忙,躲在暗處拿箭幫忙殺幾個匈奴也成,來都來了,她要為父親做點什麼。
謝姿芸急匆匆地穿好鞋跑了出去,沈衍之剛想追問她去做什麼,就見她又折返回來把門關好脫鞋躺回了床上。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給沈衍之看傻了。
謝姿芸催促道:“愣着幹什麼,躺上來。”
等沈衍之躺好後,外頭除了風聲還有人靠近的腳步聲。
兩個人停在窗外往裡瞧了一眼。
“關令,等他們醒了這場仗應該就打完了吧。”
“别想的那麼簡單,呼延奚是個很聰明的領頭,他手下又全是亡命之徒,我們要在下雨天夜襲他也許早有預料,謝将軍那邊有别的計劃。”
“那今晚是不是打不起來?”
“打啊,今晚大雨天是個好時機,當然要打。”嘉蘭關關令把旁邊的紙窗關上,“雨就要下了。”
待二人走遠,謝姿芸又彈起來,“你待在這裡幫我打掩護,我要回去。”
“你父親千方百計把你送出來,幹嘛這麼想不開。”沈衍之勸道,“就在這等好消息吧。”
謝姿芸:“你也聽到了,對面的人都是亡命之徒,我父親腿上的舊疾一到雨天就會發作,我不放心。”
何況天子強硬地認為這仗不需要大動幹戈,這次支援隻帶了謝家軍,将士們人數不多。
謝姿芸說完也不管沈衍之答不答應打掩護這事,下床拿了個鬥笠就出了門,她在外頭邊躲着人走邊吹口哨,直到成虎在遠處嘶鳴。
成虎見到主人來了一舉就躍出小小的馬廄,縮在角落的其它馬漸漸散開。
“成虎,認識回軍營的路嗎?”謝姿芸左手摩挲着成虎油亮的毛發,右手把來的路上順手拿的幾根玉米喂給它吃。
吃完玉米的成虎叫了一聲,謝姿芸便知道它這是回的認識,于是上了馬背引成虎到關口。
守關的士兵不知道謝姿芸,直接讓她出了嘉蘭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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