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呀,又有客人來。我叫久姆拉,要喝點酒嗎?”久姆拉從一側的桌子下拉出一箱啤酒,“你們别介意賈雷的态度,我們最近被亂刀會搞得焦頭爛額的,前天在石脊山還被人伏擊了一次,跑商的壓力很大。”
“夜遊鬼這樣猖獗?我看一小半的帳篷都不用了。”
“那倒不都是夜遊鬼幹的。”久姆拉熟稔地為衆人一一倒酒,“去年冬春的寒潮侵蝕了整個北加州,大家過不去了才換到夜之城這邊讨生活。但夜之城的日子也不好過啊。雖說商路更多資源更豐富些,但危險也比北加州多上不少,不是哪個公司來掃蕩,就是夜遊鬼打秋風。一來二去的,有不少兄弟就永遠留在了這裡,還有一些人羨慕夜之城紙醉金迷,幹脆離開部族在城裡混去了。”
皮拉接起話茬不負責任地瞎編道:
“時事艱難啊。哪邊的活都不好做。我們這些人城裡的生意不夠接,逐漸也接到邊檢站、惡土和城外幾個鎮子去。你看,我們這不就過來惡土這邊了嗎。”
夏風遙煞有介事地添油加醋道:
“可不是,來之前還聽康陶的人嘀咕他們車隊的事故率又上升了。荒坂和軍科較勁,閻王打架小鬼遭殃。”
“都怪那個天殺的邁爾斯——”
久姆拉連連點頭之餘忽而又反應過來:
“等等,你們替康陶辦事?”
“對啊,康陶車隊昨天被劫了,官老爺們不下惡土,委派了些人來調查,不止我們這些。”
久姆拉被爆出的消息激得有些慌亂:
“靠,傻x夜遊鬼,一天盡不幹人事。那也不能讓我們頂包呀!”
夏風遙一邊安撫一邊面不改色地編着故事: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這不是跟你們頭聊聊,給個保證什麼的,再四處随便看看,就收工彙報去了。我們就拿那麼點錢,不會瞎折騰。”
說完,她順着話頭飲下一紮啤酒,來排解‘對報酬不滿意的憤懑’。
眼見得氣氛輕松起來,久姆拉松一口氣的功夫,放下酒杯的陳曦突然發難:
“嘿,等等,為什麼你們人人都張口就說是夜遊鬼?車隊負責人看不出來的事,你們是個人都清楚?”
畢竟不是經驗豐富的談判老手,幾句話的功夫,久姆拉便徹底亂了方寸:
“哎,哎,這,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啊,我們幹嘛替夜遊鬼保密,昨天拾荒隊回來晚上聚的時候一說,大家就都知道了呀!”
夏風遙又幹了一杯,佯作有些醉意,單手撐着面頰對陳曦擺手道:
“行了,别為難人家一個小姑娘,哪家要真劫了康陶的車隊,根本不會在部族裡瞎傳是誰幹的,隻會嚴防死守在小範圍人裡。”
陳曦看到夏風遙的模樣,伸手去扶她:
“喂喂,别喝了,出任務呢。”
“哈,這才到哪?我有數!”
夏風遙竟醉得不似作僞,推開陳曦再倒一杯。
恰在此時,賈雷已折返回帳,道:
“馬提奧他們在開會,你們可以先四處看看。有人把守的帳篷不要進去。當然,這些帳篷也不會大到能藏康陶的運輸車。”
“行,大佬忙,能理解。那大家散了,都去看看吧。”
夏風遙應付過賈雷,看了看手裡這杯酒,終究還是喝了下去,她撐起身子伸手拍了拍久姆拉,道:
“來,坐。”
衆人已先後走出帳篷,賈雷看了一眼夏風遙,也回崗位去了,隻餘下夏風遙和久姆拉兩人鄰坐在酒杯前。久姆拉面對三杯已醉的夏風遙讪笑着,随時準備撤退。
“這座城市,除開那最頂頭的百分之一,剩下的人都不好過。但我知道,最不好過的還是你們這些在惡土讨生活的。”夏風遙為兩人滿上的同時一把摟住久姆拉,“老實說,我也不想為難你們,但是我們第一站還是到你們這來了,知道,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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