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衫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從白水書院偷偷溜出來的王青山。
他被罰禁足還沒過去,但實在是忍受不了後山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了,本想拿着銀子出來好好玩一頓,沒想到卻被人逮住。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真是晦氣!
這群地裡讨食的泥腿子,有什麼資格對他指指點點。
圍觀的人群散去了,可周邊小聲說話的聲音卻越聽越刺耳,王青山總感覺有道目光,如芒在背。
難道是那群催債的人還沒有走?
他疑神疑鬼扭頭看了一圈,等了一會兒沒發現異常,他才灰溜溜地走了。
而他看的方向,陸耀正緊緊地貼在門上,這裡是個視覺盲區,站在街邊看不到這個位置。
他狀似閑聊般與這位小老頭搭話:“掌櫃的,那兩個大漢欺負一個人,怎麼周圍的人看着卻沒有一個人幫忙呢?”
掌櫃的擡頭看了他一眼,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那兩個可是萬家賭坊的人,誰敢上去?”
小二也把碗拿了出來:“萬家賭坊還算有些道義,他們看着兇狠,不會對咱們這些人出手,能被他們追到大街上的人隻能說是活該。”
“為什麼這麼講?”陸耀引導他往下繼續說。
“肯定是欠了錢很久沒還呗,才會被追賭債。”小二家裡也有個好賭的父親,他咬牙切齒地,“賭徒都不值得同情。”
陸耀已經打聽到自己想到的消息,他接過碗謝過小二:“賭徒确實不值得同情,看來他是要倒黴咯。”
林齊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陸耀回來:“怎麼去了這麼久?”
“看了一場好戲。”陸耀說着動手把菜裝進碗裡,拿着小二給的荷葉蓋在上面。
“什麼好戲,我也想看!”林齊好奇地朝着門口張望,他記得陸耀剛剛就是站在門口的。
“書生無德,被趕出書院。”他的聲音含着一絲淩厲,眼裡是化不開的冷意。
這麼一說,林齊的好奇心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像個小孩子一般,又端正地在凳子上坐好。
陸耀看着他孩子氣的一面:“你要想看戲,過段時間的燈會,咱們晚上來。”
——
新婚第三天,正是回門的日子。
一大早兩人吃完早飯,拿上東西就往林家村走去。
大白天的,開陽山上沒有什麼危險,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前面是下坡路,路陡,你小心一點。”
這條路林齊上山采藥的時候不知道走過多少次,哪裡有坑哪裡有難走他都一清二楚,前面的坡稍不注意就會滑一跤。
陸耀手中抓了一隻大公雞,跟在林齊身後。
大公雞有力的翅膀還在撲騰個不停,惹得林齊時不時回頭看它一眼。
“這隻雞真有力氣,還在撲騰,你可要抓緊,當心它跑掉。”
這隻大公雞的雙腳被稻草捆住,但那鮮紅的雞冠,锃亮的羽毛,驕傲的眼神都在說着這不是個安分的主。
陸耀以前也抓過雞,腳都不能動了還能掀起什麼水花:“我抓着它,不可能跑掉的。”
林齊笑笑,沒有說話,但他多留了一分神在陸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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