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昏昏沉沉,這是林霧醒過來後的最大感受。
他費力的睜開雙眼,昏暗的房間,低矮的天花闆,陌生的環境讓他頓時警覺了起來,可四肢的無力感與并不清醒的大腦讓林霧動彈不得。
“我這是怎麼了?我這是在哪?我明明記得之前我還……”随着思維的發散,名為驚恐障礙的病症也同時猛然爆發,強烈的不适感伴随無法控制的軀體失控感讓林霧感覺自己就像一條離開水的魚般劇烈的喘息了起來。
也許是恐懼刺激了此刻并不清醒的大腦,也可能是腎上腺激素起到了作用,林霧艱難的掙紮了起來。
咔嚓一聲,門把手轉動的聲音打斷了他混亂的思緒。
“你醒了?”有些欣喜的老邁女聲響起。
大概是因為林霧折騰的聲音有些大,房間外的人聽到了些許動靜才進房間查看。
與此同時,對未知的驚恐迫使着林霧努力的轉動自己的腦袋想看清來人是誰。
可當他伴着淡淡的燭光看清是一張陌生又慈祥的面龐正焦急的看着他時,他卻愣了愣。
繼而他努力的張開嘴,想詢問面前的陌生女士是誰。
可是幹澀的喉嚨和混沌的大腦伴随着發病的一系列症狀,讓林霧隻能艱難的擠出一點聲音,
“水”
身體本能上對于生存的渴望迫使着他向着面前的陌生老婦人進行索取。
聽到聲音的老婦人趕忙将林霧扶起,并将早已準備多時的搪瓷大缸遞到了林霧的嘴邊。
身體的饑渴感讓林霧努力的吞咽着由老婦人一手烹制的粥湯,努力的為自己纂取着其中的養分。
粥湯順着林霧的食道流入腸胃中,但這并不是一個令人愉快的過程,多時未曾進食的腸胃并不能很快的适應食物快速攝取的過程,食道連同腸胃一起向林霧的大腦發出了抗議,火辣辣的感覺直沖神經。
“咳咳咳”過于急切的進食林霧被粥湯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老婦人吓得趕緊将搪瓷大缸端離了林霧嘴邊,又趕忙幫林霧拍了拍背,努力的想幫林霧将這口氣順下去。
昏昏沉沉的林霧似是被這一頓折騰用盡了力氣,本就是因為恐慌的情緒強提起來的精神一下子也消耗殆盡。
伴着老婦人擔憂的神情,恍惚間,林霧在燭光的映照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親,恐慌的情緒莫名散去了不少,發病時的不适感也在漸漸消退。
緊張且無力的身軀慢慢的松懈了下來,林霧的神智再次陷入了一片昏暗中。
不知過去了多久,房間外傳來一陣吵鬧聲驚醒沉睡中的林霧。
“您也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您就跟我們走吧。”
“我不走!我要守在這裡等我兒子!”
“村子裡的人都撤離了,就隻差您自己了,沒有糧食和水,您怎麼生活!”
“我就是挖野菜喝井水也要守住這裡!我兒子還沒回來!”
“走吧,您兒子不會回來這裡了!”
“你胡說!我兒子一定會回來的!”
接着便是一陣沉默,繼而房間外響起了婦人低低的抽泣聲。
房間裡的林霧掙紮着起身,黯淡的燭光照耀下林霧發現了自己身體無力的原因。
身體與四肢上纏滿了繃帶,遍體鱗傷這個詞就是林霧此時最好的寫照。
許是房間外的老婦人此前與自己母親有那麼一刻的重疊,聽見老婦人哭泣的聲音林霧便顧不上自己受傷嚴重的身體,他邊摸索邊跌跌撞撞的蹒跚着走向房間的出口。
還沒等林霧掙紮到門口,房間外的人先一步聽到了他的聲音之後推門而入。
看見林霧這麼個重傷員房間外的幾人趕忙将林霧攙扶回了床上。
林霧卻依舊掙紮着想起來,直到老婦人紅着眼睛來到林霧的床前,掙紮中的林霧才作罷。
雖然林霧并不清楚現在的情況,老婦人悲傷的表情卻被林霧牢牢捕捉到了。
“小夥子,這些人都是我叫來的,你别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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