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他怕李若庭哭是因為他不會哄孩子,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在他面前哭,他完全說不出什麼讓這個孩子不哭的話,身上疼,那就找點讓身上不疼的法子,可眼淚流下來,他找不到讓這個人不流眼淚的法子。
後來,他怕李若庭哭,是因為李若庭一哭,他的心也開始抽痛,那些滴滴答答的熱淚掉他身上,每一處都像是被烈火燎出來的窟窿,痛到他胸腔顫抖,不知如何才好。
李若庭“噗嗤”笑了,摟緊他的脖子神色得意道:“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燕慈不答,直接掐他的腰,李若庭笑得滿床打滾,嘴裡喊着:“大橘子!我特意給你帶回來的!”
那幾個黃澄澄的大橘子夜裡終究是沒吃,直到翌日,日曬三竿了,它被裝進了包袱充當漫漫路途中的零嘴。
他們一路向南,終于趕在過年前到了江州。
江州城充滿江南特色的秀麗風景同北方大不相同,白牆黛瓦高牆的房子與房子之間是隻能容下兩人并行石闆路小巷,頭頂一線天的牆頭兩側,時不時俏皮地伸出幾根落淨了葉的枯枝。
除了靜谧的小巷,還有一條熙熙攘攘,小船不斷穿梭的窄河貫穿江州城,河兩側都是高牆的屋子,面向河水的窗子裡,隔段距離便有個對着窗外梳頭的女子。
江州人說話聲音很柔,調調在結尾拉很長,燕慈聽不懂,卻覺得他們講話像小鳥唱歌,很動聽。
很快,他們買下了一個院子,院子最裡頭睡覺的屋子臨着窄河,開窗就能看見河裡來來往往的商人,還能從小船上買點東西,大多是吃食和茶葉,院門對着一條安安靜靜的小巷,偶有賣甜豆花的路過。
他們早出晚歸采買,家裡需要的東西太多,李若庭不是沉穩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燕慈跟着他胡鬧,于是幾乎每天都要出門瞎逛,想起家裡缺什麼,買了帶回去,沒想起來,就這麼瞎逛了一天。
這天,李若庭坐在小院的軟塌上沉思。
既然已經到了江州,那他該找點事情來做,打發閑情之餘,又能賺點小錢。
燕慈揮着鋤頭,小心翼翼幫李若庭的菜園翻土,他眉頭緊蹙如臨大敵,總是擔心自己一鋤頭下去,李若庭種了半天的脆弱小苗苗和種子都能上天。
“不如,我教人識字吧?”李若庭頗正經道:“我不教大道理,隻教識字,我看巷尾那些小毛孩整天光着屁股亂跑,估計也沒錢上書院。”他盤着腿在軟塌上比劃:“就在這塊空地放張桌子,幾個小凳。”
燕慈停止揮舞鋤頭,他大概想象了一下他們這個充滿愛意的小院裡跑滿光屁股十分聒噪的小毛孩,一句不好醞釀了半晌,他點點頭:“好。”
李若庭高興了,眼睛彎彎,嘴裡露出兩顆小尖牙。
他一蹦一蹦跑進屋子裡大肆翻找,依稀記得前屋主留下不少紙筆,翻箱倒櫃找出一大捆泛黃的幹紙,他突然瞪大眼睛愣住了。
又是一根長長的須,靜靜躺在他們新買的桌案上。
李若庭捏起這根須,一路小跑回院子裡:“燕慈,快來看!”
燕慈扔了鋤頭走過去,兩人四隻眼睛對着這根在風中紋絲不動,手感頗堅硬的長須看了半晌,燕慈說:“去問問墨山。”
墨山本在院中涼亭曬太陽睡大覺,一個巴掌冷不丁拍它背上,它龇牙咧嘴跳起來往李若庭胳膊上一拍,李若庭被它拍得退了好幾步。
“啧!”李若庭不氣,反倒笑了,舉起胳膊給它看那根須:“墨山,我懷疑有東西跟着我們。”
墨山眯起眼睛,對着這根淡色的須嗅了嗅:“呸!臭的!”
燕慈大手一抓,直接拎着它的後頸把它生生拎了起來,墨山看着燕慈一張冷臉,掙動兩下吼道:“它來過這裡。”
李若庭睜圓了眼睛,難以置信道:“我們怎麼沒有發覺?”
“老子要是不想讓你們發現,你們能發現嗎!”墨山在燕慈的手裡張牙舞爪。
李若庭恍然大悟,緊張地問墨山:“那它跟着我們是想做什麼?”
“老子怎麼知道!放開放開!”墨山兩條後腿蹬出了虛影,直到李若庭替它求情,燕慈才放開墨山。
燕慈繼續回到前院和那一小塊菜地較勁,李若庭坐回軟塌繼續沉思自己當先生教人識字這回事,用那根淡色的須一下一下撓着鼻尖。
教識字這件事,在李若庭思來想去了幾天後,暫時放下,當務之急是馬上要過年了。
往年在狐仙嶺,過年這件事總是他一人獨自熱鬧,他下山買些瓜子花生,看看山下的熱鬧再心滿意足回山。
去年燕慈開了竅,給了他壓歲錢。
現在兩人來了江州,不能再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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