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
他送來的飯都是放在前台的,他覺得自己沒必要上去打擾父親的工作。
可今天,他顧不及什麼禮儀,闖上去了。
路上有很多人在攔他。
可這幾個月他都在鍛煉身體,幾個成年愣是沒攔住他。
有幾個甚至被掀翻在地。
“老沈,你快回公司!你兒子來找你了!”
當沈父接到曾經公司某同事的電話,愣了幾秒。
“好,你們先穩住他,我馬上就過來。”
“你快點!我們攔不住他,他已經已經闖進去了。”
當沈父匆匆忙忙趕回到公司,也已經是在二十分鐘後了。
沈父的腳步快速交替着,但當快接近公司大樓的時候,他的動作緩緩慢了下來。
他的兒子正在那,應該是在等他…
沈飛允坐在樓前的樓梯上,一口一口吃着本是為他準備的晚餐。
馬路上的汽車不斷鳴着笛,甚是有些喧嘩。
城市的燈光,今日頭一次覺得晃眼。
沈父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上前去:“今天…有應酬…”
“爸。”沈飛允喊道。
沈父頓在了原地,想好的理由,此刻在兒子的面前卻是如何也說不出口。
實際…也不需要說了。
“我不會問你今天去了哪裡,也不想知道。”
沈飛允第一次覺得,他的觀察力是那麼令人痛恨。
“今天的飯,我幫你吃了。”
“記得早點回家。”
都在說謊。
所有人都在說謊。
辦公桌上早已生了塵,屬于父親在那的一切都漸漸消失了。
“還有,下次應酬,可不要再穿錯别人的鞋了。”
看了眼父親腳下那明顯不是同一碼的鞋,沈飛允沒再說一句話,從沈父身旁擦肩離開了。
當沈父反應過來,回頭想要解釋的時候,卻發現沈飛允早已走遠了。
距離還在迅速的拉遠。
“兒……”
——選擇後。
總會有代價的,不是嗎?
“沈啊,我們盡量了,你兒子可真厲害啊,咱們幾個人一下就被他撂倒了。”
“其實我覺得你跟家裡人好好談談,他們也會理解你的。”
沈父露出複雜的笑容:“是嗎?我會的…等這次的事情結束後,我會跟他們母子談談。”
當沈飛允站在公交車站台,剛想上車的時候,卻發現原本應該剩下的兩塊錢,此時卻隻剩下一塊錢的時候,他愣住了。
“喂,小夥上不上車?”公交車司機催促道。
“抱…抱歉,不上了,師傅你走吧。”
公交車走了。
沈飛允轉頭,再次看向父親公司大樓的方向。
錢掉了啊,應該是在拉扯的過程中掉出來的…
沈飛允眼神中的光,黯淡了下去。
他轉身,悠悠向家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為什麼要撒謊呢…”
淚水終究還是從眼睛中掉了下來。
回家的路,果真好遠。
他看不清了……路在哪呢?
“沈飛允?”
不知走了多遠,不知過去了多久,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沈飛允緩緩轉頭看去。
眼淚早已幹涸,他的臉上此刻隻剩下了淚痕。
他的視線也逐漸恢複。
“是封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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