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這才恍然,皺皺眉頭,伸手去扶秦阮。
“你這孩子,我還當你又為了什麼。我今日來就是為了教你長輪之法,莫要心急。”
秦阮的左臉頰還泛着紅。他也顧不得許多,緊随老師進屋。
“不錯,不錯,”吳先生先環視一圈一塵不染的屋子,再看看秦阮潔淨靈秀的儀表,滿意地點點頭,道,“看來你還是比那王肆要自律得多。”
“老師過譽。”秦阮平靜地說。
“方才已急的打起了自己耳刮子,現在倒又冷靜了下來,”吳先生看着自己的這個學生,微笑起來,“能控制好情緒,這是好事。說白了,這長輪之事亦如你管理自身情緒的本事,明白嗎?”
秦阮有些迷惑:“管理情緒的本事……您是說,長輪之道在于‘控制’和‘管束’?可這不是大家都……”
吳先生搖了搖頭,從蒲團上拿起秦阮的赤蝶。“非也。你且随我來。”
秦阮應了一聲,然後拿起兩隻蒲團,跟着吳先生走出屋子。
此間已是春末,晴空萬裡,日光灑下,曬的人暖烘烘的,園子裡種下的各類奇花異草亦愈發鮮豔奪目。
吳先生在蒲團上坐下。
“我問你,你在滾奏時,是否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保持右手平穩上?”
秦阮點頭應是。
吳先生道:“其實你滾奏的技藝早已熟透了,隻是自己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以緻于完全放錯了重點。”
秦阮跪坐在吳先生對面的蒲團上,認真地聽着,一言不發。
“你的滾奏确是清晰好聽,這本是你的優勢,現在卻成了劣勢,”吳先生道,“皆是因為你心中,眼前,耳邊,皆有障。”
秦阮心中一動。他有一種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像蝴蝶破繭一般而出,隻差了一句提點。
“有這三障在,任你是什麼天縱之才也難有突破,”吳先生目光炯炯地盯着秦阮,緩緩道,“你可聽好了。”
秦阮行禮,應一聲是。
但吳先生并沒有直言,而是先用赤蝶演奏了一段《風華》中的長輪。
無數音色均勻瑩潤的音在吳先生連綿不斷地演奏下,似湖上春雨一般清新美好。
秦阮凝視自己的老師。吳先生在演奏時,雙目緊閉,甚至不用去看他自己的左右手是否分别按對音、滾對弦,隻管将《風華》中的這段曲調細細奏來。
無論是秦阮自己,還是即墨安、王肆、廬月,他們幾人和吳先生這樣大樂師級别的人一比起來,都顯得像是老虎身邊嗷嗷待哺的虎崽子,隻會張牙舞爪地吓唬吓唬老鼠。
吳先生的樂聲堪稱天人之樂,音色不但找不到半分瑕疵,更有一種人與阮已經合二為一的奇妙與通透之感。
秦阮自認為赤蝶與自己算是心靈相通了,但吳先生這麼一奏,還是讓秦阮心中生出三分的無力感,七分的鬥志與敬佩。
四海之内高手極多,他居然會隻把一個廬月當成是他的敵手,眼界委實窄了。
吳先生忽然停住了動作。他看着秦阮,目光由沉浸在曲意中的那種陶醉,漸漸轉回嚴肅。
“這心障,就是你心中的雜念。這是最要命的一點。我不知你到底有多少心事,但一名真正優秀的樂手,絕不應該在彈奏時還留有任何其他無關的念頭。你若真愛阮樂,就在彈奏時,把自己也當做這阮的一部分,用心去體會你所演奏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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