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煙蘇醒時,已經天黑了。
屋内隻有幾個小孩,還有顧墨寒,聲音都放的特别小。
“娘親喜歡吃甜而不膩的,阿姐,糖倒多了!”
“哦哦!那我把糖挖出來一部分吃掉。”
“安安,這個面團感覺可以做一個漂亮的小腦虎,你揉一下。”
“好,我,我揉,一個,小腦虎”
“鬧鬧,拿水來,我渴了。”
他拿着手帕擦手,起身疾步扶住了她的腰身,低沉的嗓音輕柔,“感覺怎麼樣了,還難不難受,我去喊驸馬過來給你瞧瞧?”
顧墨寒端來洗漱水,南晚煙洗牙,她絕美的臉上被鬧鬧的蹭上了面粉,滑稽可愛,他擡手幫她處理,眸色溫柔。
滿臉自信的笑着,像是在說“這家還好有我,不然得散”。
顧墨寒肯定氣炸了,現在她沒事了,他一定會想好好收拾她,就跟她當初一樣。
南晚煙的心微微發軟,手撐在床上坐起身來。
而兩個小奶娃在旁邊揉面團,安安的臉上還算幹淨,鬧鬧的臉上東一塊西一塊的面粉,瞧着髒乎乎,可是十分可愛。
南晚煙的眼睛一下濕潤,連忙将兩個大女兒随兩個小奶娃,一起抱進懷裡。
小包子的手髒兮兮,不敢碰南晚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注視着她,“娘親,餓不餓,我們做了好多好多糕點,有甜的有鹹的,爹爹還熬了你喜歡的粥呢!”
“娘親”他嚷得最大聲,緊緊地抱着她的胳膊,漂亮的黑色眸子裡滿是擔憂,“娘親,你終于醒了,是不是哪裡疼疼,我給你呼呼”
顧墨寒放下為她擦臉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的道:“夫妻同舟共濟,生死與共,以後有事不要再瞞我,嗯?”
幾個小家夥們叽叽喳喳,“還有甜點,爹爹教我們做了好多呢,不過甜點還沒有蒸好。”
娘親不能走,他不想讓娘親走。
她心虛,心想,也算是讓他也嘗到她當年的滋味了。
她當初知道他快死的時候,也是又憤怒又心疼。
安安已然嗚咽的哭起來了,學鬧鬧一樣爬上床,滾進了南晚煙的懷裡。
“不能,失去,娘親……”
他不懂别人口中的生死概念,但他知道,娘親差點就要永遠離開他們了。
顧墨寒也坐在幾乎孩子的旁邊,他一身黑袍,袖口全部挽起,修長的雙手拿着什麼,時不時還指點小包子,做糕點造型,又指點小蒸餃,換一種醬料,要鹹口的。
南晚煙的目光一一掃過,全是她愛吃的。
顧墨寒見她精神好些了,眸色微動,轉身離開。
她跟幾個小家夥都貼了貼小臉蛋,忍不住揉了揉他們的小腦袋,“娘親不難受了,吓壞你們了吧?”
說着,他便将食盒一一打開,滾燙的肉末粥還在冒熱氣,清淡雞蛋面,精緻的小糕點,也有漂亮的小包子和小蒸餃。
幾個人你一眼我一語的,南晚煙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她凝視着身邊圍過來的心頭愛,神色蒼白,卻是十分溫柔。
南晚煙剛靠坐在床上,尚未回答,幾個小奶娃便統統放下手中的東西,朝她齊刷刷跑來。
就那麼輕微的動靜,顧墨寒立即覺察,側首望過來,“晚煙。”
“驸馬說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今天隻是餓暈,我們下午做了很多好吃的,看看想吃什麼。”
兩個小奶娃嘴巴翹得老高,要哭不哭的樣子。
每個人都膩歪在她的懷裡,南晚煙也倍感心安,下一瞬腦子裡又浮現夜千風的話,眸色微微黯淡。
“好,”南晚煙笑着揉了揉他們的小臉蛋,“那現在能親麼?”
顧墨寒提着食盒回來,看着南晚煙跟幾個小孩膩膩歪歪抱在一起,清朗的眉目染着笑意。
南晚煙忍不住側首,瞧見小包子坐在角落裡,手上弄着什麼糕點,特别安靜,認真,小蒸餃負責醬料,時不時督促,安排兩個小奶娃。
“娘親壞,”鬧鬧緊緊地抱着她,眼淚刷一下就滾下來了,“我以為娘親,以為娘親不要我們了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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