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好久沒吃人了。”
雖說四下裡的一片漆黑寂靜,讓景洛想有個伴兒相陪左右。
雖然他也想着什麼妖魔鬼怪都不在乎了,但現在真來一個,就絕對、絕對不好玩了啊。
“為什麼不說話了?被我吓到啦?”女聲再次響起。
“我一定是太痛苦了,所以已經産生幻覺了。你根本就不存在,隻是我想象中的食人妖怪。”
景洛開始否認現實。
“哈,你不覺得你這是在自欺欺人嗎?”
前一刻還在小心翼翼問話的聲音,忽然有點樂不可支。
“你要不要掐掐自己的臉蛋确認一下?”
“不掐,我信你就是了。”
景洛心說我都疼得準備哭爹喊娘了,意識也已經接近崩潰邊緣,再掐一下能管個屁用啊。
“那你為什麼還不吃了我?”
好死不如賴活着,這時候難免一直糾結生死問題。
“我沒打算吃了你。”女聲回答道。
景洛重重地籲了口氣:“早說嘛,我剛才就是嘴硬,其實我很怕的。”
“哈,真是奇怪的人。”
對方顯然沒料到景洛會給出這樣的回答,笑過一聲後,開口問道:“既然這麼怕,為什麼你還要不顧性命的救下我?”
“嗯?”
景洛疑惑了,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救過一隻食人妖怪。
“仔細想想,你最後能想到的場景是什麼?”對方循循誘導着。
景洛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之前始終理不清的頭緒,這一刻,終于讓他抓住了一個線頭。
那個他一直、一直抓不到的“生物”,原來就是他即将失去的記憶……
就在景洛陷入長考之際,女聲再度傳來:“怎麼又不說話了?”
“我發覺……”景洛驚恐萬分地答道,“我的記憶在一點點的消失。”
“你終于發現了。”
“這就是瀕死體驗?”
景洛心說原來我就快要死了,怪不得天變得這麼黑,也怪不得身心這般痛苦。看來,等到自己這本便跟白紙差不了多少的記憶全部消失後,整個生命也就要歸于虛無了吧?
既然覺得自己是要死了,景洛心裡難免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
“誰說過你要死了?”女妖怪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我發現你還真是意志消沉。”
“喂,還不是你的那句話搞得我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一樣,所以才完全弄不清狀況啊。”
一聽自身不是要死了,景洛趕忙收起心中哀傷,不滿地反駁起來。
“……”
“喂,女妖怪,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你的巢穴嗎?”
既然女妖怪不是要吃了他,而他又不急着去見閻王他老人家,景洛覺得跟對方聊聊天,絕對是轉移疼痛的好方式。
不過,女妖怪似乎不愛搭理他了。
“……”
“喂,女妖怪,你倒是說話啊。”
“……”
“喂,女妖怪,你在幹什麼呢?”
“……”
“喂,女妖怪,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
“喂,女妖怪,你長得吓不吓人啊?别明天早上我一看到你的臉就直接吓死了。”
“……”
這一夜,景洛不停地說着諸如此類的無聊話語,對方也一直再沒有回答。
第二天天一亮,煎熬着一夜未睡的景洛開始四處查看,卻完全沒有女妖怪的身影。
他也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試着運氣、導氣,可身體内的氣息依舊如凝固了一樣,完全無法運轉。
傷勢自然也就不見分毫好轉。
景洛隻得繼續坐回那塊石頭上,看着山道、尋求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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