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大風肆虐,火焰沖天。
這樣大的動靜驚動了城裡的巡邏隊,金淮淵到時,一群孔武男人正提着半人高的水桶,呼哧呼哧滅火。
若寒:“殿下,風太大了,水供應的速度跟不上,火滅不了!”
金淮淵沉眸:“能滅。”
“你看天。”
若寒仰頭,猛地反應過來,“今夜的天色未免太暗了些,原來是陰雲!”
“天上布滿陰雲,不消片刻就會下大雨!不用費力滅火,雨自會澆滅火焰!”
他眼神顫動,低頭羞愧:“是屬下一時心急,屬下……”
“殿下!!”他話音未落,就見殿下背脊猛地一彎。
金淮淵臉色蒼白,伏在馬背上,抿唇擺手。
“你去叫那些人停下,不用再滅火了。”
“這裡太空,地勢又低,得在雨下大前離開這裡。”
若寒一臉擔憂,但對上金淮淵的眼神,冷硬臉龐繃緊,快速點頭。
若寒人影跑遠。
金淮淵勒緊缰繩,狠狠閉了下眼,調轉方向,朝約定好的方向去。
指尖微微顫抖,他心無端顫栗。
大火、城郊。
……多年以前,他組建暗中勢力時放過話,若有一日緊急消息需即刻聯系,就鬧一樁驚動全城的大事。
這大事,要聲勢浩大,也要不傷及無辜。
今日,是他們第一次主動聯系他。
金淮淵垂眸,忍着巨大的痛處,摸出面具戴上。
頃刻間,氣質全變。
雨開始下了。
黑到詭谲的陰雲盤旋在天空,豆大的雨水狠狠砸落在地,沖天的火焰瞬間被澆滅了氣焰。
煙塵漫天,戴着黃銅面具的修長人影披着蓑衣,雨水順着往下滴。
一個暗影悄然出現,低下高傲的頭。
“主人。”
“那事,有眉目了。”
黃銅面具後,金淮淵瞳孔驟然冷峻。
“說。”
……
雨越下越大。
不用往外看,隻聽聲音就能知道雨點拍打地面有多麼激烈。
江婉沁微微蹙眉:“沒有聽見馬蹄聲。”
他們還沒回來。
長甯朝外看了一眼,道:“外面雨太大了,許是被攔在路上了,在外找間客棧休憩一晚也……”
話音未落,馬蹄聲起。
江婉沁一下擡起頭,披了件外袍就往外走。
長甯:“公主!”
她皺了下眉,快速拿了蓑衣往外追。
門呼地一聲打開。
“金淮淵!”
清亮女聲順間讓金淮淵頓住步子,一擡頭就看見她隻披了一件外袍站在屋門口,對視那瞬,他毫不猶豫大步走過去。
“快進屋去,外面涼。”
邊說,邊要替她關門,還垂眸小心自己身上的雨濺到她。
冰涼的手一暖。
“怎麼這麼晚還有公務?”
金淮淵搖搖頭:“不算公務。”
說話的工夫,她注意到他的臉色,眉頭緊皺,擔憂:“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受傷了!?”
“沒有。”他含笑安慰她。
但她能明顯看出他眼底壓抑的痛苦,似在經受難熬的折磨。
她抿抿唇,拽緊他的手不松開,“你跟我進屋。”
金淮淵無奈地笑。
輕輕晃了晃被她握着的手,他另一隻手無奈地指了指頭上擋雨的帽子。
“好,你進去等我,我收拾一下再進來。”
江婉沁看他一眼,點點頭。
屋裡關上門窗格外暖和,她讓長甯去拿藥箱,剛攏了攏外袍,就聽見他的腳步聲。
他一見她就笑,唇邊溫柔的弧度襯得他臉色更蒼白了。
她快步走過去,“你傷哪兒了?”
說着就要扒他的衣服。
金淮淵措不及防,衣領被她扯開個口子,擡眼就與她對視。
臉騰地紅了。
“沒有受傷,真的。”他忙解釋,但折磨了他已經半晚上的頭痛沒有放過他,恰好在此時發作。
眉倏地皺成川字,他緊咬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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