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一愣,最先沒懂朱棡的意思。
本與他同一個小隊的幾人,四人去了北平,六人跟着藍玉去了南邊。隻剩下他與另外一人,留在了京城。
他們心中也是清楚的,即便留在了京城,也是要随時聽候調遣的。
雖說都是大明朝的兵,可大漢還是希望,自己可以繼續跟在晉王身邊,一塊兒砍鞑子。哪怕不是砍鞑子,就算是日常操練,他們也是願意的。
可到了京城之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晉王。
今日好不容易再到了,朱棡的一番話,也讓大漢徹底失了神。
似乎,他們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跟在晉王身邊,一塊兒馳騁疆場了。而且,朱棡還想把他們推給别人。
“爺,小的隻想跟着您。您若是不打仗了,做個太平王爺。小的也願意做您府上一個掃茅廁的,這也是極好的。那年小的頭回當兵,就是您挑中的小的。不然,小的哪來的這一身的本事...”
這人冥頑不化,朱棡不禁大怒,一巴掌甩在了大漢的腦袋上。
“狗日的,你打仗是為了老子打的?”
打了這一巴掌,朱棡的右手,都有微微的抖動。兩眼惡狠狠的盯着大漢,“再他娘的胡說八道,老子把你拖去吊起來打!”
大漢抱住朱棡的腿,放聲大哭,“您即便是打死小的,小的也願意跟着您。”
朱棡心裡不落忍,咬住嘴唇,一腳又踢在了大漢的肚子上,嘴上說着狠話,眼睛卻在不停的使着眼色,“滾,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連個千總都不是。你他娘的,不如去跟着藍玉,多掙些軍功呢。”
心裡頭,朱棡拼命的祈禱着,大漢不要再說話了。
這樣的場景,若是被錦衣衛瞧見了,再報給朱元璋。他朱棡不打緊,可這些曾經的太原舊部,可就留不住了。
朱棡沒有異心,卻也心疼這些人的性命。
“跟了梁國公,一樣的打仗,一樣的掙軍功。若是運氣好些,還能去北平。到了那兒,咱們高麗侯可是愛兵如子的主。再往後,說不定能是咱們大明的皇親國戚呢。”
朱棡歎一口氣,重新坐下,“在哪兒都一樣...”
接着,極低的聲音,“切記,不可露出半點的不情願。朝廷可在分兵呢,怕的就是你們這些不省心的。管你什麼軍功,砍了腦袋,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說完這些,朱棡十分自然的站起來,撣去身上的泥沙。
不遠處,程合跑着過來,皮笑肉不笑,“晉王殿下,您完事了?皇爺有旨意,您若是完事了,可速速回府去。”
朱棡闆着臉,“怎麼,這兒孤還待不成了是吧。”
程合笑着搖搖頭,“殿下您這是說的哪裡話,您若是樂意,您在這兒待個七天七夜也是可的。這些都是太原府的故兵,您在此叙舊,末将也覺得無可厚非。”
“隻是,皇爺的旨意是說,您待多久都行。可一旦出了這京師大營,再回來可就難了。您若是沒說完,可繼續。您若是說完了,末将這就送晉王殿下您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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