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北冥淵的手僵了一下。他立刻将手認真地在自己的衣角上擦拭一番。努力擦掉手上的血迹。随即才将手伸向了莫清塵。
北冥淵輕柔地撫上她的臉頰,寬大的手掌幾乎覆蓋住了莫清塵半張臉。他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别害怕,本王帶你回家。”北冥淵細聲細語,就像在哄一個孩童一般。他輕輕地笑着,溫柔地撫摸着她。
然而,北冥淵整個人卻像是從血水裡走出來的一樣。他額角的碎發被汗水打濕,汗水混着血水濕了他的衣衫。原是一雙深邃如寒月的雙眸,此刻卻被一片墨綠所覆蓋。
他是穹川的戰神王爺文淵王。他……也是一隻半人半狼的妖。是昔日的穹川皇後與一隻狼妖的孩子。
莫清塵緩緩擡眸,她看着他的臉,靜靜凝望了許久,漆黑的瞳孔裡是悲傷之色。随即,莫清塵的指尖輕輕觸碰上北冥淵的眉心。
“你眉間的煞氣……又重了許多。隻是,我沒有力氣再滋養一塊血玉了。”莫清塵的嘴角輕輕揚了揚,她想笑,可終究還是沒有笑出來。
“你看啊。好多人,這裡有好多人。他們都在看着我們。”莫清塵倚靠在石柱上,對着北冥淵身後說道。她的眼中滿是悲憫,兩滴淚順着的她臉頰劃過。對于這個世界,她可能真的無能為力。
這時,莫清塵閉上了雙眼,她的口中默默念道:“放下吧。恩恩怨怨都已經結束了。下輩子,願你們平淡安穩…………”
這時,碩大的昆幽台忽的刮起一陣陣冷風。它們肆意盤旋,久久不散。陰風嗚咽,如厲鬼啼哭,似是怨氣難消。是啊,這般殘忍的屠殺讓他們如何不怨,不恨!
突然!莫清塵睜開了雙眸。這一次,她神色陰冷狠絕,所有的悲憫在一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到骨子裡的決絕。眸中未有一絲起伏,不喜,不悲,沒有半分溫度。
她薄唇微啟,緩緩開口,一字一句都是對罪惡的審判。輕而淺的聲音回蕩在昆幽台上,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爾等罪孽深重不可饒恕。”
“皆入地獄!”
說罷,所有的陰風猛地消失!一切……都恢複了甯靜。二柳完全呆在了原地。他們顫抖着環顧四周,身體顫抖如篩子。或許這一刻,他們是真的害怕了。畢竟作為千機閣的人,他們的罪孽,不會比這些江南的殺手少………
大地,終于恢複了甯靜。隻是這滿地殘骸太過刺目。
這時,莫清塵側目,将目光落在了墨安的身上,她冷冷地注視着墨安,随即似有似無地瞥了眼墨安的懷中,那裡,藏有一隻香囊。
“灰飛……煙滅。”
這是莫清塵說的最後一句話。短短四個字,便幾乎讓墨安崩潰。可是墨安卻低着頭,拼命忍着心中的痛。
說罷,莫清塵便昏死過去。
北冥淵輕輕撫摸着莫清塵的頭,像是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動物一般,他滿目寵溺,似是手中是他的最為珍視的寶貝一般。
“睡吧,你累了。睡一覺就好了。”北冥淵一邊說,一邊将她抱起。他高大的身軀将她緊緊包裹,給予她最大的溫暖。
“墨安。”北冥淵輕喚一聲。
“屬下在。”墨安低聲回道,聲音沙啞。
“我們回王府。”
“是,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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