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穩,即使千機閣受了重創。自雪院被封後,鬼卿再也沒有踏進雪院半步,也再也沒有提及有關墨離的哪怕隻言片語。他仿佛失憶了一般,獨獨失了那三年記憶。失了與那個女孩有關的記憶。
隻不過,千機閣從此消失了一個鬼卿,多了一個墨安。千機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暗衛統領——墨安。
人人都道,那墨統領不苟言笑,極其嚴肅,且十分的嚴厲,從不近人情。做事手段更是雷厲風行。墨統領便代表了千機閣的最高法則,每一個違了千機閣規矩的人,都是非死即傷。人人怕他,卻也敬他。因為墨統領總是在危險來臨時站在所有暗衛的最前方,他是所有暗衛心中的閻王,也是他們的脊梁。
那一晚,北冥淵隻身一人來到了雪院的門外,這扇木門已是緊緊閉着。裡面沒有一絲聲響。偶有風吹動雜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這般的寂靜不免令人感到哀傷。
北冥淵記得,墨離在時,總喜歡大門敞開,因為她害怕鬼卿若是晚歸找她,會被大門擋住。所以墨離便在院内種了許多草藥,一邊侍弄,一邊等待。
想到這兒,北冥淵不禁輕歎一聲,這丫頭不在了,如今這院中的草藥怕是早已枯死了吧。對于墨離,北冥淵說不上有多喜歡,一開始隻是礙于赫連君的人情,可是漸漸的,他卻也習慣了身邊有這個小丫頭的陪伴。似乎有了她,冰冷的千機閣便多了一絲溫度。
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來者,是那個三年前在昆幽台憑一己之力硬是殺出一條血路的少年。三年的時光,少年已成長為一個模樣俊朗,身段挺拔健碩的男人。
隻見他俯身與北冥淵行了一個大禮,“屬下墨安……參見王爺。”
此話一落,北冥淵眉心微蹙,他轉身看向了半跪在地上的人,緩聲道:“墨安……”随即,北冥淵低聲喃喃幾句,不免笑了一下。墨安……墨安……這個名字,也挺好的。此後,就讓那個叫鬼卿的少年留在雪院吧。
“墨安,日後你便是這千機閣的墨統領了,也是本王的近身侍衛。”北冥淵回道。
墨安颔首,“是,王爺。墨安定不負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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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上,微風掠過,掀起陣陣漣漪。漣漪久久不願散去,似是在訴說着這個女孩的生前過往。莫清塵擡頭,看向了面前的女孩。不知是不是離去太久,女孩的臉色十分的蒼白。看到這兒,莫清塵心中不由酸楚幾分,她曾經也有過唇紅齒白,青春正好的二八年華啊。
手中的骨扇傳來陣陣冰涼的觸感。莫清塵看着這把扇子,一滴淚終是為女孩落下,為這個叫墨離的女孩落下。
“世間安能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莫清塵口中喃喃,手下輕輕摩挲着扇子的每一根扇骨,忽的想起了赫連君之前的玩笑話。他說,這把扇子,是他的妹妹。莫清塵嗤笑,現在想來,或許他當時是認真的吧。
墨離靜靜地看着莫清塵,随即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人固有一死,我不懼死。隻是……我放不下他。”墨離垂眸,眸中隐隐有着悲傷,“他……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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