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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大賢者之淚（第2頁）
蒼白、憔悴、滿臉胡茬子。
沒有引以為傲的棕色小胡子，也沒有如同花崗岩般的壯碩肌肉。
有的隻是，一個瘦弱、矮小的中年男人。
那是面鏡子。
艾斯的手指輕輕劃過鏡面，突然，他的拳頭猛地握緊，狠狠向鏡子砸去。
但在拳頭距離鏡面隻有一指寬時，他又控制住了情緒。
“不行，我不能這樣，瑪杜還在等我出院，我必須接受現實。”
艾斯驅散腦海中那些幻想的記憶，向着自己的病房走去。
重症者統一被關在精神病院的頂層。
屬于艾斯的房間位于西側走廊最裡間，他拖着疲憊的身體穿過走廊，耳邊是病友們發出的尖叫、大笑、哭嚎、呓語。
不明所以，但艾斯清楚，這是支撐他們活下去的力量，同時也是守護靈魂的港灣。
回到病房，裡面的陳設非常簡單，一張床墊以及一套被丢在地上的拘束服。
瑪杜隻支付了基礎的醫療費用，所以精神病院也隻能提供最簡單的防護措施。
他坐到墊子上，餘光看到了墊子下壓着的一張畫。
畫中，一名少年手舉金色神斧，而少年的身旁，則是十指相扣的虔誠修女以及宿醉後拄劍而立的頹廢劍聖。
紙張的右下角，歪歪扭扭地寫有一行字--爸爸、媽媽和我的冒險故事。
艾斯笑了，這幅畫是瑪杜5歲時的傑作。
妻子莉芙·伊莎貝爾是虔誠的基督徒，所以被瑪杜畫成了擁有聖潔力量的修女。
而自己，因為經常喝的爛醉，就成了宿醉的劍聖大叔。
突然，幾滴淚落在已經褶皺的畫紙上，模糊了近乎暗淡的顔色。
“原來就算是瘋了，也是瑪杜在保護着我”
艾斯抱頭痛哭，他痛恨自己不光奪走了瑪杜的母親，奪走了他本該幸福的童年，甚至還躲在瑪杜構築的幻想世界中，不願面對現實。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他不敢想象，瑪杜是如何度過的。
“瑪杜瑪杜”
在這個無人回應的房間裡，艾斯哭到聲音近乎嘶啞。
但就在他擡起袖子擦拭淚水時，一串奇怪的吊墜項鍊突兀地出現在右手手腕上。
那是串閃爍着四色光芒的寶石吊墜。
吊墜靜靜懸浮在眼前，散發着能淨化心靈的光芒。
就艾斯看得出神之際，瑪杜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父親，這就是母親的墓碑。”
艾斯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身處墓園之中。
他茫然地擡起右手，但除了整潔的西裝袖口外，并沒有發現那串奇怪的吊墜。
“父親，父親。”
瑪杜推了推艾斯，擔憂道：“如果你還不能面對的話，我們可以過段時間再來。”
經過瑪杜提醒，艾斯這才想起了自己為何會出現在墓園之中。
三天前，瑪杜接自己出院後，自己曾提出，想去妻子的墓前祭拜。
瑪杜擔心這會讓父親的病情複發，并沒有答應。
但架不住艾斯連續三天的請求，他這才勉強同意。
“沒關系，我可以的。”
望着眼前淺灰色的大理石墓碑，艾斯的眼神愈發堅決。
他告訴自己，必須面對現實，接受妻子的離去。
墓碑很幹淨，看得出來瑪杜經常來探望。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與其探望發瘋的父親，真不如對着母親的照片傾訴苦楚。
艾斯緩緩蹲下身子，擡手輕輕撫摸着照片中的妻子。
妻子的樣貌與幻想中的精靈近乎一樣，金發碧眼，除了那對長長的耳朵。
艾斯記得，這張照片是剛認識後不久，他給莉芙拍的。
妻子很喜歡這張照片，甚至還開玩笑說，希望以後死了能用這張照片作為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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