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抽煙地手猛地一頓。
張阿姨停在原地,瞅着他拿煙的手微微顫抖,輕輕在心裡歎謂一聲。
宋知行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地上,抽完最後一根煙就離開,至少他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然而,病房裡重物墜落的聲音,驚得宋知行倉促地擡起頭。
長腿大步流星地邁開,去推病房的門,入目的就是溫洵狼狽地想要撐着自己起來的樣子。
溫洵擡眼看過去,宋知行眼睛裡的情緒不斷的洶湧變化,握着門把手的手立馬松開,穿過病床椅,蹲在地上,一把把人攔腰抱起來。
直到真的把人抱在懷裡的時候,宋知行才驚歎她瘦了這麼多,輕得跟羽毛一樣,像是随時就能跟着風飄走。
目光落在懷裡的女人身上,瞧着她的臉埋在自己胸口前,碎發全部遮掩的模樣眼裡有些無奈。
他能感覺到,溫洵抓着自己衣領的手在發抖。
她在害怕。
“要上廁所嗎?還是要喝水?”宋知行溫柔地問,卻沒有給她選擇,徑直把人抱到衛生間。
把人放在馬桶上卻沒有離開,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
溫洵抿着唇,雙手死死捏着宋知行的襯衫,鬓角的發絲順着衣服垂落在兩側,攀在他襯衫上的手也開始發抖。
發洩,是情緒病治愈最好的方式,而擊潰是治療的最好手段。
宋知行很明白,溫水煮青蛙的方法沒有用,面對她現在這樣要死不活的樣子,要用斧子起砍,用錐子敲,雙管齊下地才能慢慢把她的心刨出來。
“不上嗎?”宋知行輕聲問。
溫洵死死抿着唇,慢慢松開他的襯衫,卻在徹底松離地那一瞬間被宋知行反手握住。
“溫洵。”
宋知行的嗓音緩緩從她頭頂落下。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我。”
溫洵的眸子緩緩睜大,不可置信地擡着頭看他。
接收到她目光的宋知行狼狽的笑了一聲,在黑暗裡,他整張臉幾乎躲在陰影裡,看不清。
“不然為什麼你每次都隻想到你自己?”
“什麼事情都不跟我說,什麼事情都瞞着我,你不信我,也不願意在我面前露出你最真實的樣子。
不管是你的事情,溫已然,還是那些人或者是天台上,你從來都沒想過信我,依賴我,哪怕是死,都沒有想過……”
宋知行輕輕歎息一聲,心髒無比的絞痛,她每次倒在血泊裡的樣子始終刺痛着他,他根本沒辦法理解,為什麼她每次都可以這麼淡然的面對死亡,從來沒想過他會怎麼樣,他該怎麼辦。
溫洵擡着臉,迷茫無措地望着他,想要伸手去抓他的手,卻被宋知行避開。
“溫洵,你有沒有想過。”宋知行凝視着她的眼睛,輕輕笑了一聲,把事實從心口裡挖出,一字一句字字帶血地說:“你其實根本就不是喜歡我這個人,你隻是喜歡我身上的光環,喜歡我站在陽光下。”
“如果沒有那些經曆,你根本,甚至望都不會望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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