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是夫人命奴婢送來的合開蚌,夫人精心挑選,共計一十三隻。”
丫鬟帶着幾名下人走進房間,留下東西躬身離去。
合開蚌,千面人臉的修煉材料,堅硬石灰質殼一開一合,每次張開,裡面白嫩乳肉都會變幻出一張人臉。
性别不同,年齡不同,長相不同,千人千面。
蚌開,一張妩媚女人面孔,嬌豔如花,再開,滿臉褶皺和麻星的老頭,一顆黑痣長滿絨毛。
李純陽将材料收入八卦袋。
黑郎犬趴伏在他腳邊,散發氣息愈發陰冷,黑色毛發如妖鬼,夜色下隐有鬼哭狼嚎,第三隻眼昨夜睜開過一次,炙熱金紅光芒在屋裡燒裂出數十道猙獰長痕。
傍晚時分,李純陽與李安無吃着飯菜,趙鹭帶下人過來。
“這是你要的材料,鬼頭魚找到了,是死的,向陽人眼,平雲沒有這東西。”
一條魚,人頭,灰面,黑長發,長三尺三,鱗片偏紅。
“不必親自送。”
李純陽接過魚筐,魚死魚活對他不重要,他隻要鬼頭魚的頭骨,磨成一把魚頭刀,這是分刀鬼鍊舌最後一種材料。
見李純陽又返回桌前吃飯,身材婀娜的美婦面有猶豫。
“趙夫人還有事?”
“有些話想與你聊聊,你有時間?”
“沒有。”
豐韻婦人面色惱火,無可奈何,最終還是忍氣吞聲。
“是正事!你最好聽一聽!”
聽對方語氣惱羞,李純陽看她一眼。
“等我吃完。”
趙鹭面色稍緩,絲毫不覺得等人是什麼失分的事,随即聽到李純陽下一句話,神情一滞。
“屋頂上說。”
屋頂上?
最終,這位縣令夫人,在丫鬟攙扶下,顫顫巍巍上了縣衙裡少見的平整屋頂。
李純陽坐闆凳,面前一塊磨刀石,旁邊是被削去腦袋的鬼頭魚,鮮紅血液、黑長頭發、無頭魚屍,還有内髒和魚鱗,混雜一起。
趙鹭險些當場幹嘔。
李安無出奇沒有“走地府”,站在李純陽身邊,眼神冷淡盯着趙鹭。
“說吧,什麼事?”
下人擡來竹椅,趙鹭豐腴身子坐下,綢緞衣裳側面露出一截小腿,月光下分外白嫩,美婦沉吟後紅唇輕啟。
“縣令被土匪劫殺,縣丞上報龍晴郡,不日會有新縣令到任。”
李純陽擡眼睨她一下。
“順帶把幾座山頭鏟除,方便大趙在山裡籌謀,縣令說換就換,夫人好手段。”
“沒有這點手段,你也不會饒我一命。”
趙鹭沒反駁,反倒輕哼一聲。
李純陽默認會殺人滅口的事實。
趙鹭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
“上人兩天後到達平雲,我希望你能在上人離開後再走,姚太沖在,我不方便插手這件事,他如今已死,抓的年輕女子七十餘人,我讓人全放走了。”
“你做事,代價我來承擔,天底下沒這樣的道理。”
李純陽停下手中動作,擡眼殺意湧動。
“我留你一命,不是讓你借刀殺人和拿來擋箭的,幫我解決平雲的麻煩,别給我惹其他麻煩,你已經違背後者!”
趙鹭深呼吸一口氣。
“你要的向陽人眼,有人在上人的馬車裡見過!”
“五天後再走。”
趙鹭一怔,旋即冷笑出聲,眼神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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