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他多為自己考慮考慮有什麼問題嗎?
朋友要是連這些話都不能說,那還做什麼朋友?
霍奶奶便勸,說封銳有封銳自己的打算,人當哥的可能也在等弟弟長大,等弟弟是個大人了,懂事了、有自己的生活了,可能他們兄弟的關系就能自然過渡到相互幫扶,而不是一個依賴另一個、另一個永遠在付出。
周雁長長地歎了口氣,不過想起今天白天在咖啡店見到的“封舒文”,啧了聲,暗道這弟弟還真是和以前不太一樣。
卧室裡,霍淩然依舊在翻書,像過去的無數次那樣,默默地豎着耳朵,聽那些與封銳有關的言語。
不知多久,門外傳來周雁道别告辭的聲音,霍奶奶腿腳不便,又覺得老小區燈光太暗,喊霍淩然幫她送送。
霍淩然從卧室出來,周雁看看他,對霍奶奶笑道:“淩然都長成大人樣了。”
霍奶奶:“早不是孩子了。”
周雁拿眼睛比了比她和霍淩然的身高,感慨:“男孩兒就是不一樣。”能長這麼高。
周雁其實不用人送,她當年也在這邊住過,閉着眼睛都能摸出去,霍奶奶既然要霍淩然送她,她就剛好問點事。
“聽說你和舒文一個班,他現在在學校怎麼樣?”
霍淩然起先沒吭聲,周雁走着路,奇怪怎麼沒聽到回答,疑惑地轉頭看了眼霍淩然,對上男生的目光,“哦”道:“随便問問。”
霍淩然卻說:“你覺得他們兄弟現在這樣,過得不好?”
周雁一愣,一方面驚訝男生如此成熟的語氣,一方面意外被問的内容。
不好?
周雁反問:“能算好?”
邊走邊說:“一個人過得好不好,要分很多方面,你要說物質上,他們家肯定過得特别好,要說家庭氣氛和感情上,肯定也不差。但如果隻說封銳……”
周雁的腳步放緩,默了片刻,轉頭擡眼看霍淩然,神色是成年人的沉穩:“我說了你未必懂。”
周雁:“人的年紀越大,越孤獨。”
因為該吃的苦頭、能享受的生活、積累的閱曆,通通都有了,活着就成了一件沒什麼新鮮感和動力的事。
這個時候,人的需要會向更高層次。
感情生活無疑是一個可靠的港灣。
周雁:“你想,以後封舒文去上大學了,家裡就剩你封銳哥一個人了,他白天管管房子、收收租,至少還有事做,晚上回來呢?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三百平的房子,”三百平!“一個人幹嗎?在家裡跑步嗎?”
周雁說着說着,歎了口氣,一時嘴快,來了句:“性生活都沒有。”
想起身邊有人,淡定改口:“夜生活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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