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胥國邊陲,青牛河邊。
一位身披袈裟的僧人手持禅杖迎着殘陽餘晖輕念往生咒,臉上無喜無悲。
青牛河的河水鮮豔,其中無頭死屍沉浮,如同苋菜湯煮餃子,甚是詭異。
“阿彌陀佛。”
僧人手持禅杖,躍入空中盤坐,朵朵金蓮于血河屍體上盛開,頓時禅音四起,連綿不絕。
不料這時異變突發,一道劍光破空而至,劈在僧人的身上,定睛一看,原來是位身穿赤色道袍、手持血色銅錢劍的道長。
“慧慈大師,你越界了!”
僧人手持禅杖舉過頭頂,擋住了這犀利的一劍。
“阿彌陀佛,赤煉道長恕罪,貧僧不忍衆生于水火之中掙紮,故而廣傳佛法,以解衆生之苦,卻不想竟是到了青雲地界。”
慧慈手持禅杖,行單掌禮,又于青牛河中采摘一朵三紋金蓮,獻給了身前身穿赤色道袍的道人。
赤煉道人接過金蓮,收入袖中,輕拂長須道:“大師心善,是貧道唐突了,須知終生皆苦,佛道兩家救世救苦更是義不容辭啊!”
“阿彌陀佛。”慧慈大師并未多語,再行一禮後離開了。
“僞善!”
見慧慈遠去,赤煉道人輕哼一聲,将腳下的銅錢劍踢入河中,随後掐指念訣,銅錢劍炸開,一枚枚銅錢化成小蛇撕咬河中沉浮的屍體。
在小蛇的撕咬下,河中的屍體很快就被啃成了白骨,沉入河底,赤煉道人見狀收起銅錢劍,在青牛鎮上空周旋一圈後,打算離去。
“哇……”
細微的啼哭聲響起,讓剛掉頭的赤煉道人立馬回頭,他大袖一揮,掀倒了村中的一棵百年老樟樹。
樹下的地下室中,十幾個孩子蜷縮在一起,更有幾個孩子捂着懷中嬰兒的嘴。
“趙慧蘭,你!”一個瘦高的男孩正要指責身邊的女孩,卻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
“你們是青牛鎮的孩子?邪魔已除,你們可願拜入我青雲觀下,學習道法。”赤煉道人微笑道,并施法讓那幾個嬰兒陷入昏眠。
孩子們被吓得瑟瑟發抖,唯有剛剛那個瘦高的男孩下跪對着空中行了一禮。
“師尊在上,我願拜入青雲觀。”
赤煉道人饒有興緻地打量眼前的男孩:相貌平平,穿着樸素,不過膽量還行。
“你叫什麼名字?”
“弟子姓趙名淩雲,既入青雲觀,還請師尊賜名。”
“哈哈哈,好小子!你們呢?是入我青雲觀,還是留在青牛鎮?”
十幾個孩子哪有選擇,全部下跪行禮,拜師入觀。
“好!徒兒們,上來吧,為師不會虧待你們的。”
赤煉道人自儲物袋中取出一飛舟,施法變大,落在地上,孩子們爬出地下室,在赤煉道人的逼視下入了飛舟。
“疾!”
赤煉道人立于飛舟之上,大呼一聲,飛舟立刻沖天而起,飛向遠方。
青雲觀位于胥國的最南端,這裡群山起伏,号稱十萬大山,山的另一側便是妖族古國,常有妖獸出沒,唯有山下青牛河邊的青牛鎮有凡人定居。
“此次慧慈妖僧将青牛鎮屠滅一空,青雲觀的信仰之力必會遭到削弱,又該如何抵禦妖獸侵襲?看來隻能日後從别處填補了。”
赤煉道人邊飛邊想,很快便制定了對策,載着十幾個孩子飛至青雲觀前。
青雲觀位于群山之巅,小而精緻,樟木打造的建築有些古樸,青灰色的瓦片蓋在其上,地面鋪着一層青石闆磚,偶有青翠雜草從磚縫中探出頭來。
衆人跟着赤煉道人緩步前行,道路兩旁各有十多名青袍道童低頭相迎,不過五十步,已是來到祖師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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