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
驿館内的諸葛瑾有點懵。
當細作将“洪七公”這個名字告訴諸葛瑾後,他整個人陷入了巨大的懵逼之中。
在荊州,他聽說過廖九公;
也聽說過,荊州名士黃承彥從襄陽遷居到江陵後,被此地人稱為“黃承公”;
也知道百姓、軍戶因為敬畏,對關羽關雲長的稱呼為“關公”!
公,是敬詞!
能當得起“公”這個稱呼的,那必定是聲名顯赫之輩!
可這,洪七公?
誰是洪七公?
要知道,因為“劉備借荊州”這個曆史遺留問題,東吳在荊州布下了不少細作。
不誇張的說,整個荊州,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沒有諸葛瑾不知道的。
可…這個洪七公?
哪怕是他諸葛瑾再努力的去回憶,他也十分笃定,他記憶中,從未有過“洪七公”這個名字。
“難道…這洪七公是北邊來的?”
諸葛瑾單手揣着下巴,吧唧着嘴巴,喃喃道。
倒是他的兒子諸葛恪語氣笃定。“不會,這洪七公絕不會是曹營的?”
“何以見得?”諸葛瑾反問。
“若是曹操派來的,或許會以荊州為賭注,但決計不會以‘合肥’為賭約。”
諸葛恪繼續解釋道:“父親提及過,當年赤壁戰敗,曹操緻信于吳侯,說敗因是士兵得了瘟疫,無力再戰,曹操是自己放火把戰船燒了,這才退兵了,讓周瑜赢得了大名!”
諸葛恪侃侃而談,“父親試想一下,如此枭雄赤壁鏖兵,華容潰逃,如此狼狽不堪之下尤未言敗,又怎會主動提及合肥淪陷,更以合肥能否攻破為由引起荊州之争?”
“父親也講過,曹操是個枭雄,既是枭雄,就不會會輕易言敗,更不會以自己的疆域作為賭約!”
諸葛恪的話說服了諸葛瑾。
他一邊颔首,一邊捋須,眼神中卻添得了更多的疑窦。“那依吾兒所言,這洪七公不是北邊的,可他又不是荊州的,那總不會是咱們江東的吧?”
『也說不定!』
諸葛恪眼珠子一定,像是心頭有了主意。
但他卻并不點破,“父親,這‘洪七公’是北邊的,或者是荊州的,亦或是咱們江東的,其實這根本不重要!”
唔…
諸葛瑾看着他這個兒子,因為兒子的話,他短暫的思索過後,漸漸的面露驚喜之色,像是猜到了兒子接下來要說的話。
諸葛恪笑着道:“洪七公是哪邊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如今此蓋有關羽三枚印绶的‘布告’在江陵城貼的到處都是,滿城風雨,要不了幾日,整個江陵、整個荊州,乃至于整個江東的百姓都會知道這布告上的内容。”
“也會知道,若東吳能奪下合肥,那桂陽、長沙、江夏就永遠歸屬于江東!這将是整個江東與荊州百姓的共識!”
說到這兒,諸葛恪昂首挺胸,隔着窗子,他的眼睛斜睨向天空中的雲朵,傲氣不可一世。
他的語氣越發的自信。
“假亦真時真亦假,真亦假時假亦真!”
“當務之急,父親再追究‘洪七公’是誰已無意義,倒不如,趁着這天賜良機,為這‘布告’,為這‘合肥賭約’添上一把火!”
這…
諸葛瑾心頭“咯噔”一響。
他望着諸葛恪,口中喃喃:“吾兒的意思是?”
“當此布告之下,滿城風雨…”諸葛恪睜大了眼眸,言真意切,“若這個時候,作為江東使者的父親,由你出面,告訴江陵城的百姓,那布告上的内容是真的,是你與關羽定下來的,孫劉聯盟當真有此‘合肥’賭約,那豈不是…假亦真時真亦假!”
“如今的合肥是座孤城,吳侯又調集十萬雄兵,一年期内,攻取合肥易如反掌,到那時候,他關羽還有什麼臉?霸占着長沙、桂陽、江夏三郡?他關羽還有何面目去質疑‘湘水劃界’之約,到那時,謀得此三郡之功非父親莫屬!”
這…
短暫的驚訝過後,諸葛瑾驚喜的望着兒子,他疾呼:“吾兒大才!”
諸葛恪則滿是自信的拍拍胸腹。
——“雕蟲小技,不足挂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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