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軍營,李綱和父親還沒有來,張婉兒直接就睡下了,因為斡離不又在溪邊給她烤了烤肉。從他的口中得知,他這兩天就要走了,草枯葉黃,放牧人總要随着季節走。
她必須盡快去找那個地方,可李綱為什麼還不回來呀?這都半夜了,張婉兒在地鋪上怎麼也睡不着。起來看着蠟燭發呆。
深夜,李綱父子風塵仆仆走進營帳,見張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旁邊還擺着一大塊烤肉,雖已經涼透,但二人還是很欣慰地搖搖頭。
李綱正要把張三抱到榻上,張婉兒醒了。他揉着眼睛說道:“義父,大哥你們回來了。”
李綱看着他那慵懶的模樣,笑着說:“是不是一個人在營裡想我們啦,臨走讓你抄的詩詞都寫了嗎?”
張婉兒指了指旁邊,李夔拿起一張看看,點點頭說道:“嗯,這些日子有進步了,字迹也比原來好多了。”
能不好嗎,反反複複被罰抄,想不好都不行。
張婉兒看看桌上的肉說:“這烤肉都涼了,我跟你們回爐一下。”說着就擡着肉走到火爐旁。
李綱看着今日的張三如此乖巧,一路的疲勞和心中的怨氣都消散不少。
李夔正在換衣,張婉兒忙擡來熱水:“義父,快洗洗,累了一天,早些歇息。”
李夔笑着說道:“今日怎麼如此懂禮數,莫不是開竅了?”父子倆都笑了起來。張婉兒又忙着把烤好的肉擡來。
“多謝義父和大哥的教導,我今日一個人在這裡,張三特别想你們,想起往日你們對我的好,我現在特别珍惜,以後我一定好好接受你們的教導。”張婉兒由衷地說着,确實,今早練字的時候,她回想起李綱對自己的關愛和父親的容忍,她真應該好好珍惜,自己在現代太随性了,總是大大咧咧,養尊處優,從沒想過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先人的浴血奮戰中的,既然穿越到這年代,遇到這樣好的人對待自己,确實應該珍惜。
“一個人?那這肉是哪裡來的?”李綱夾了一片在嘴裡笑着說道。
“是那個大叔給的,今天午後,我去溪邊,他恰巧也在那放牧,就給了些。”
張婉兒撒謊技能第一名。
李綱一聽他一個人去見那個女真人,想起那天張三在他懷裡,放下筷子略帶生氣地說道:“往後一個人不準去見他,誰知道這些蠻夷肚裡有沒有壞水。”
“人家之前還送羊給我們,今天又請我們吃羊肉,你别不識好人心。”張婉兒為斡離不争辯道。
這才是他的本性。李綱笑着望着他,李夔吃着肉開口:“你大哥說的還是有道理的,以後少跟這些人來往,他們沒安什麼好心,誰知道,将來會不會成為敵人。”
李綱接話道:“是啊,父親,今天我們去兵營裡看到了,我們的刀劍早已鏽迹斑斑,鐵甲破碎不全,戰馬瘦弱不堪。昔日英勇的士兵們連吃都吃不飽,穿不暖,這萬一打起來,我們怎麼是遼人的對手。朝廷根本不顧邊塞的死活,就這麼點糧草,能堅持幾個月,你看看朝廷上上下下吃喝享樂,紙醉金迷,他們怎麼不來前線看一看。我看這聖上也是隻會聽進讒言,不辨忠奸。
“住嘴,不準枉議朝廷,小心隔牆有耳。”李夔呵斥道。
他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說道:“綱兒,如今的朝廷是善文疏武,多少的武将如今都被文臣排擠在外,綱兒,你要報國,首先得先中舉,這樣才能實現你的報複,我李家族内已有兩位将相之才,接下來要看你了。你是李家的希望啊。”
李綱站着仔細聆聽父親的教誨,“父親大人請放心,我開春就去應試。”
李夔拍拍兒子的肩,欣慰地點點頭。
第二天,張婉兒早早就起來了,李綱穿着衣服就往門口看,張婉兒奇怪地說:“大哥這是急着幹什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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