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看,她後半輩子一定會整夜整夜地做噩夢。
“我不看了。”蘇燕不敢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害死了徐墨懷。她這輩子都沒殺過人,即便是她恨死了徐墨懷,也沒動過要殺了他的念頭,不僅僅是她怕死,更是因為她膽小怯懦,即便将刀子遞到她手上,她也不敢将刀刺進徐墨懷的心口。
她不知道徐墨懷死了,朝堂會不會大亂,下一位新帝是不是個明君。
當年去寺裡,小沙彌告訴她因果輪回,作惡的人自有業障,她聽不懂,卻也能隐約明白,做了壞事即便是死後也有報應。她殺了自己的孩子,又害死了徐墨懷,等死後去了陰曹地府還要得到懲罰。
蘇燕惶恐又疲倦,幾乎不敢再往後聯想。
李騁追過來找她的時候,他們離宮門已經近了。
李騁坐在馬上,敲了敲馬車的車壁,問她:“蘇燕,你要不再想想,倘若你跟了我,日後可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何況我從不拘着女人做什麼,隻要你不與外面的野男人厮混,做何事我都不會阻攔。”
這類話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換做是從前忍饑受凍的蘇燕,興許會頭腦一熱跟着他走,然而如今遭遇這麼些亂七八糟的事,她隻想離這些人越遠越好,她就做個好好的庶民,不愁溫飽一輩子安定地過日子,再不用提心吊膽。
蘇燕從小窗探出腦袋,語氣堅決道:“你言而有信,還請放過我吧。”
李騁隻是有幾分賞識她,也不是什麼非她不可。屢次被駁了面子也會心生不滿,如此便不想再自讨沒趣了。
然而他正想再說上幾句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李騁十五歲便跟着父親征戰沙場,什麼動靜聽不出來,幾乎是霎時間臉色便黑了下去,忙喊道:“都往回退!”
常沛扯住缰繩,也看到了朝着宮門趕來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宛如一片朝着他們壓過來的陰雲。
馬蹄聲交錯,仿佛是暴雨擊打鼓面,發出令人心神為之一震的聲響。
他們隔得正遠,尚未看清打頭的是誰,常沛已經回頭怒罵李騁了。“來者是何人!”
常沛面色慘白,立刻吩咐人緊閉宮門,想法子另尋小門逃走,另一批人則留下打探清楚。
馬車中的蘇燕察覺到異常,探出身子想要詢問清楚,被李騁一把推了回去。
他握着缰繩的手極為用力,語氣卻帶着點慌亂。“應當是徐墨懷一派的舊部,他早就死了,一群人不成氣候,又有何懼。”
洛陽分明是王氏把控着,丁點風吹草動都能傳到他們耳朵裡,如何人都到了宮門前他們才知道。
突如其來的兵馬将行宮團團圍住,常沛的人手在此刻宛如螳臂當車,隻好四散着逃難,去尋找行宮中的出口。
倘若當真是徐墨懷的舊部還算小事,李騁的人馬不需太久便會趕來解圍,常沛同樣早在洛陽備好了人手。
很快去打探的人慌張追趕上來,常沛聽完後面色陰沉到可怖,望向李騁的目光仿佛要将他吃了一般,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起來。
“無知豎子!蠢貨!混賬東西!”常沛連罵了好幾句,李騁的面色也要繃不住了。
蘇燕看到常沛氣得面色漲紅,幾乎已經得到了答案,驚疑道:“他是不是沒死!”
常沛怒瞪着李騁,胡子都氣得微微抽動,并未搭理蘇燕的話。
一瞬間,蘇燕如釋重負,可緊接着又不免慌亂起來。是她出賣了徐墨懷,如今他好端端地活着必然要興師問罪,從前那些糾葛也便罷了,如今卻實打實地要害他性命,他如何還能手下留情。
蘇燕心底難以抑制地漫起一陣恐慌,面色不比李騁好上多少。
好在李騁也算經曆過風浪的人,立刻将她從馬車上拉下來,催促道:“不想死就跟着我走。”
常沛辛苦百般謀劃,隻因李騁的疏忽功虧一篑,将他碎屍萬段的心都有了,然而事已至此,他竟生出一種聽天由命的淡然來,總歸到了這個地步,他早已沒了逃的必要,不如最後再奮力一擊,與徐墨懷的外祖聯手,與他拼個魚死網破。
李騁從不是負隅頑抗的人,他還年輕,日後總有機會從頭再來,不會同常沛一般蠢到留下等死。
洛陽的行宮中同樣有許多出口,徐墨懷必定來不及堵上所有出路,他依舊能帶着人逃出去。
蘇燕走到一半便後悔了,她若是跟李騁走了,興許死得會更快,不如向徐墨懷求情,告訴他自己的苦衷。然而李騁卻不給她反悔的機會,蘇燕不肯走,他連拖帶拽的将她帶離。
等他們趕到行宮的西門時,果不其然已經有了看守。李騁帶着部下一番厮殺,鮮血四濺,蘇燕一邊躲避,一邊吓得驚呼,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了,衣衫上都是腥臭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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