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昂溫聞言從鼻子裡噴出氣息,嗤笑了一聲:“但這家夥會成為大文豪的,愛德華!我向你保證。這麼多年了,我的眼光一向很準。這個家夥是一隻下金蛋的雞,我們必須牢牢套住他才行。到時候你去報社打點一下,争取把這本書捧得大紅大紫!”
“好的,老闆!”愛德華·加涅特恭敬地回答。他和昂溫地看法很相似。在打開《戀情的終結》手稿時,愛德華就被徹底怔住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作品,結構,文法,内容,一股時代的新風朝他迎面撲來,沒有人能拒絕這樣一本新鮮又高質量的小說。
…………
雖然昂溫表示要等‘幕後老闆’看了之後才知道結果,但夏恩對《戀情的終結》很有信心。如果這本書都無法過稿,那必不可能是書的問題。
這種情況下,夏恩又能怎麼辦呢。
走在回家路上的夏恩已經開始幻想,這一本書大賣特賣,幾千冊,上萬冊,拿到手軟的版稅。感謝上帝,到時候他就不用為吃不起肉擔憂。說不定還能買一個新的打字機,減少自己手寫的麻煩。請丹尼爾斯去吃幾頓好的。甚至于,可以有錢到歐洲去休假旅行。
沒有什麼事情比幻想更讓人激動了!
夏恩連走路的步子都輕快許多。
為了應對周日的宴會,夏恩回家路上順帶去買了新的内襯,馬甲和外套。燕尾服,白領帶,羔羊皮手套,和絲禮帽必不可少。這又是一筆不菲的開銷。
巴爾紮克的《幻滅》中,青年作家呂西安說,華麗的服裝是進入上流社會的門檻。人們會因為你的着裝将你分入不同的類别。
等以後夏恩有錢又有地位之後,他就不用看那些家夥的眼色了。但現在隻是默默無聞的小可憐,還是得夾起尾巴做人才行。
時間過得很快,這些日子夏恩龜縮在出租屋裡,繼續寫《戀情的終結》後面部分。不知不覺很快便到了周日。馬車在屋外停下,一身正裝的愛德華·加涅特登上台階,敲響房門。
夏恩早已穿戴完畢。他站在鏡子前,借助窗外透進的光線打量自己。鏡中映出那張精緻的臉孔,略微冷淡的目光配上稚嫩的面容,有種支離破碎的清冷。禮服恰到好處地陪襯,給主人增添了幾分華麗的貴氣。
夏恩意外地發現,自己其實蠻喜歡這種感覺的。
愛德華·加涅特看到夏恩哈哈大笑,道:“您可要迷死幾個夫人小姐了,夏恩先生。”
夏恩禮貌地笑了笑。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上了馬車。埃德蒙·戈斯家住在攝政公園附近,其實離着波特貝羅路不算特别遠。這種租賃的馬車比電車和公共馬車都舒服得多。夏恩望着窗外的景色遐思。愛德華·加涅特開口道:
“還有一件小事兒,夏恩先生。今天我忘了你搬了新家,就到你之前住的地方去了。然後那位房東太太拉着我的衣服不肯放開,問我您去哪兒了。”
“你把我的地址告訴她了?”夏恩回過頭來,表情像是受了驚吓。
“沒有,”
愛德華搖了搖頭,“既然您沒有告訴她,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隻是那太太哭得怪傷心的。她說她沒想到您竟然會這麼狠心離開。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才會讓你不辭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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