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猴崽子說話不走心,并不是什麼事都能拍馬屁的。譬如這件事,皇帝一定更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金恒說:“皇後身手非凡,京中少有敵手,也說不定,是有别的重要的事耽擱了。”
皇帝彎下腰去,咳了幾聲,這兩天,他明顯憔悴了許多。下巴更尖了,膚色白得讓人心酸。
“她要去做一件危險的事,知道自己未必能回來,她故意留下镯子,就是希望能被朕找到,”他剛咳完,說話還帶着喘,“她想告訴朕什麼?”
“難道皇後娘娘不是想說,自己是在法檀寺出的事,此事與……太後有關?”
李成禧說着,金恒和吳千都覺得有道理。
隻有皇帝搖頭:“這酒鋪離法檀寺不算最近,若隻是為了指明地點,她可以選擇的商鋪和百姓人家很多,可她為何非要敲開這家的門?”
幾人面面相觑,無法回答。
還是皇帝最快有了想法,金恒覺得,要麼是皇上太睿智,要麼是帝後之間心有靈犀。
皇帝叫他趕緊差人,再回那條街上問問,街上的酒樓、酒鋪裡,是不是屬這家最窮,并且,開門做生意的時間最晚。
金恒雖然不太明白,也不敢多問,馬上派人去了。
這事簡單好辦,很快就有了回信,果然與皇帝說的一樣。
把镯子放在最窮的鋪子裡,被發現的機率更大,皇後想告訴他的事,和酒有關。
皇帝捂着胸口,那裡因為焦慮而隐隐作痛。皇後想說的,定是一件能影響成敗,性命攸關的事。他們的命運早就關聯在一起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一個人遇到不測,另一個該怎樣獨活?
晚膳時間,皇帝完全沒有胃口,他撫着額頭,在養心殿不停地踱着步,來來回回,像熱鍋上的螞蟻。
李成禧在旁邊看着也着急:“事關重大,且倉促之下,皇後娘娘留的線索必然隐諱,奴才們想幫忙也幫不上。”
就算不隐諱,他也是幫不上忙的,這兩年吃得腦滿腸肥,沒人和他争權奪利,腦子明顯沒以前好使,連記憶力也下降了。
“可是,皇後娘娘定是希望您一個人明白的,您且多想想,往日私下裡,帷帳中……”
老不正經的,什麼都敢說!皇帝瞪着他,腦筋轉了轉,還真被他提醒到了。私下裡說起過的,和酒有關,還和太後有關的事,似乎隻有一件。
“你可知,早幾年,宮裡出過一個很會釀酒的宮女,據說曾勾·引過先帝,好像是……姓李?”
李成禧眯着眼,想了半天:“還真有過這麼一位,奴才怎麼記得,她不姓李,而是姓季,名叫季抒懷。她釀的酒有講究,有一種名叫抒懷的酒,最有奇效。一個小小宮女,竟敢思慕先帝,後來好像是病死了,先帝本就對她無意,她死了也不曾放在心上。于是,她便再無人提起。”
皇帝揉了揉腦門,想起謝茗煥那日送宵夜,曾經說起,這酒名叫抒懷……
原本是幾十年前便廢棄的地牢,也不知謝柳依是何時開始啟用的。從前皇帝年幼,前朝的事聽輔政大臣們的,後宮的事聽太後的,他都不知道,宮中有這樣的所在。
華梓傾曾說極隐秘,皇帝對着一張很舊的皇宮修建地圖看了好半天,這才圈定幾個可能的地方。
趁着夜色,羽林軍圍了地牢,那些躲在暗處想悄悄跑去報信的看守一個都沒能跑掉。
金恒直接把季抒懷提到皇帝面前,她沒想到此生還能重見天日,并且,一出來就見到了新一任的皇帝。
季抒懷說,曾經到過地牢的女子,有兩個。一個很久沒來了,另一個身手不大行,來了一次,便被太後的人察覺了。
皇帝聽了外貌描述,便知前一個是皇後,皇後前陣子待在冷宮裡,自然來不了;後一個,是貴妃謝茗煥,她的抒懷酒就是從地牢裡得來的。
皇帝盤問季抒懷,曾對皇後說過些什麼。誰知,這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在地牢被關了這些年,更關出些無賴的品性。
她看出此事要緊,又見新君看着病弱可欺,旁人的死活皆不如自己牟利來得重要。她向皇帝自薦,可為他釀酒,求皇帝破例封她做個女官。有了官職在身,太後也不敢再随便殺她。
皇帝陰沉着臉,算是看出先帝為何瞧不上她,如此市儈的人,宮裡可見得多了。
“朕給你最後一次說話的機會,你最好别再扯這些有的沒的,若再不說點兒朕感興趣的事,朕就把你扔回地牢裡去。永遠,沒人再去看你了,朕會讓人把牢門給封上,”他彎了彎腰,蒼白的臉露出一個恻恻的笑容,“以後,裡面隻有黑暗,黑暗裡有老鼠,還有……你這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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