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纖纖那一絲慌亂到底沒有逃過鳳染青眼睛,她這麼急着擾亂後宮,令人心惶惶,不就是為了讓後宮妃嫔們明白,她比朝鳳殿的更擅長處理後宮事宜。
鳳染青話裡有話,說得隐隐約約,蘇纖纖急了:“皇後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宮說你心裡有花,并沒有說錯,蘇貴妃,你還知道本宮是皇後?既然知道,為何見了本宮不守禮儀。”
鳳染青鳳眸淩厲的掃向她:“若本宮沒有記錯,蘇貴妃是應該在蘭香殿抄寫《地藏經》的,皇上注重孝道,蘇貴妃是忤逆太皇太後不成?”
皇後一席話将蘇貴妃說得啞口無言,更是破了她先前擾亂人心的小動作,她咬牙切齒行禮,還不得不跟皇後解釋:“妾身的蘭香殿離承露苑近,到底是姐妹一場,聽到動靜趕過來了。”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蘇纖纖更是摸出袖籠中一串佛珠:“阿彌陀佛,打從昨兒太皇太後讓臣妾抄佛經,妾身沒有一刻敢懈怠過。”
“皇後姐姐,黃貴人也怪可憐見的,這麼無端端被人謀害了去。”
蘇纖纖想到自個的謀劃,總算是打算先退一步,楚楚可憐道:“妾身今天在蘭香殿抄佛經,這心也是很不安隐,後宮有這種歹毒的人,今兒是承露苑,明兒或許是蘭香殿,這往後還不知是哪一宮的姐姐妹妹們……。”
皇上來了吧?
蘇纖纖隻有在皇上面前才會這樣一副柔弱做作的模樣,這番話說得更是誅心,說辭怕是早拟好的,無非是想含沙射影告訴皇上和後宮妃嫔們,朝鳳殿沒有管好這後宮的事,才會出了黃貴人這樁案子。
鳳染青目光掠過去,果然看到人群後不遠處一株大樹後有一角明黃的袍子,看來蘇纖纖準備得夠周全,皇上到了哪裡,怕是早有人給她傳信了。
第353章漸露端倪
“皇後娘娘,你一定要為我家貴人作主啊,貴人昨天還跟小的說起家中瑣事,說是盼着省親之日,可以見一見爹娘。”
小鄭子一陣哀嚎:“一定是有人将我家娘娘推入水中,并非是失足落水,我家娘娘死得冤啊!”
小鄭子這一喊,承露苑這些個太監宮女像死了爹娘一樣傷心,哭天喊地的,震得承露苑樹上的鳥直撲簌。
“今兒是承露苑,明兒或許是蘭香殿,以後還指不定是哪個宮的嫔妃呢?”
蘇纖纖一副嬌羞怯弱的模樣:“兇手不除,真是太可怕了!”
蘇貴妃這話一出,果然有一種兔死狗烹的感覺,遠遠圍觀的各位妃嫔或宮女們人心惶惶。
“蘇貴妃,心中有佛才是一心向佛。”
鳳染青鄙夷的看她一眼,目光像刀子般犀利:“你說黃貴人是被謀害了?想來這承露苑的事,你算是了如指掌。那本宮不得不懷疑你與黃貴人的死有關聯了。若黃貴人真是被人謀害,本宮一定會主持公道。但在事情沒有定論前,蘇貴妃胡言亂語,是何居心?你再擾亂人心,本宮少不得治你一個散播謠言的罪名。”
蘇纖纖被鳳染青淩厲的一掃,感覺皇後的目光像能碾碎人,直直能透過人心裡去,既陌生又夾帶着一股上位者的天威,隻駭得硬生生閉上了嘴。
再說,鳳染青現在腦子靈光許多,别說多了弄巧成拙。
黃貴人浸過水的衣衫緊緊貼住身體,纏在裙上的腰帶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鳳染青蹲下來,湊近細細一看,黃貴人泡過水身子雖然浮腫,脖子上還是有明顯的勒痕。
冬雪和秋菊,還有一旁的李婕妤心提到嗓子眼。
不過懸着心歸懸着心,都不由得佩服她家娘娘膽子奇大、事必親躬,光是看一眼死人,晚上怕是發惡夢了。
“黃貴人的屍體恐沖撞了娘娘,讓卑職來。”
皇後娘娘親自驗屍,吓壞了一旁的羽林衛,更是将樹後的陌離軒駭得不輕,他使了一個眼色,馬上有羽林軍帶着仵作搶身過來。
仵作驗完屍體,恭敬的朝皇後一禮:“回禀皇後娘娘,死者脖子上有勒痕,卑職斷定有人先用死者的腰帶勒死她,再推到水裡,造成失足落水的假相。這落水怕是至少有一兩個時辰了,否則屍體不會泡得這麼臃腫。””
死者為大,鳳染青命人拿布将黃貴人的屍身遮起來。
“嗯,李忤作先在一旁侯着吧!”
鳳染青眸光輕斂,落在一地的太監宮女身上:“誰是承露苑的大宮女?”
“回娘娘,正是奴婢。”
一個頭簪雙環發髻的宮女走出來回禀,她模樣清秀,臉上還挂着淚珠兒,偏偏這副神态一點都沒有蘇纖纖那種矯揉作态,反而得體自然,一眼看上去讓人很舒服。
鳳染青态度緩和了些:“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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