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曼殊的語氣太輕描淡寫了,許妄有些手足無措。
不知道應該安慰她,還是檢讨自己。
他隻能說:“沒關系,我爸媽也死了。”
啊?
曼殊要被他笑死了:“雖然最快建立革命友誼的辦法就是有相同的經曆,但你不用咒自己爸媽吧?我爸媽是真死了,你爸媽,據我所知,活得好好的吧?”
“什麼活得好好的?他們雖然活着,但在我心裡已經死了。”
除了給他錢,他們不會關心他,他們沉迷工作,不知道生個孩子來幹嘛。
“好了,不說這個,看在許家爺爺奶奶的份兒上,我收留你一晚上,不收你房費。”
“都是看在他們的面上,就沒有一個人是真正在意我這個人。”許妄嘀咕了一句。
曼殊聽見了,還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委屈,以及渴望。
“因為我先認識他們啊。”曼殊也沒耐心安慰小孩,“不過,怎麼會沒人在意你,你爺爺奶奶不知道多疼你。”
“我奶奶是疼我,我爺爺,就不見得了。”爺爺以前是對他很好的。
因為他是學武術的好苗子,能繼承老爺子的衣缽。
後來,他進入省隊,果然是最厲害的。
但自從他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脾氣偶爾變得暴戾,打傷過比賽對手之後,老爺子就變了。
他恨鐵不成鋼,說他戾氣重,說他不配練武,讓人把他開除省隊。
就因為他給許昌遠這塊招牌丢人了。
人家還因為他,引咎辭職,連武術協會的會長都不幹了。
瞧,多偉大,多大公無私!
“小夥子你對你爺爺有很多成見啊。”曼殊沒想到,他和許爺爺之間有這樣深的矛盾。
但她清楚,許爺爺對這個孫子其實是給予厚望的。
多少次曼殊陪他晨練的時候,他都不自覺提起孫子許妄。
也是因為許爺爺在她面前變相地誇許妄,曼殊對許妄的印象才好。
“那不是成見,是事實。”許妄冷着一張臉,很明顯提起老爺子,他興緻就不高。
“也許他把你開除,是在保護你呢?”曼殊拍了拍許妄的肩膀,“你肯定沒有想過,你熱愛的東西,有一天會成為别人攻擊你的武器。你喜歡武術,為什麼會控制不住傷人?是不是被人陷害的?”
曼殊有點迷惑,又好像抓住了什麼。
“不是。”許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力氣很大,但随着力氣變大,脾氣也變得暴躁,有時候就控制不住力道。我也不想把人打傷的。”
許妄最初也懷疑是有人害他,但沒查到人。
他想繼續追查,甚至去醫院檢查自己是不是生病了,比如得了什麼抑郁症。
但老爺子聽完臉色就變了,還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不準他再胡思亂想。
他不認為他孫子有病,他隻是認為他孫子單純的脾氣暴戾。
“那你這個力氣很大,大到什麼程度呢?”
曼殊自己在一點點解除巫族血脈封印之後,力氣也變大了,飯量也變得很大。
她聽到許妄的描述,不自覺和自己的情況聯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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